孝亲王妃被拘,孝亲王府诸众虽暂未牵连,但已遭皇家监控,府中人一概禁足府内,不得出外一步。时下出外了恁多步,当然能掩则掩。况且,此行用得的确是广义王府的“车”与“马”。
“车上何人”
“乃我家王爷的爱姬。”
不生气不生气,小东西顾大管家脑子不够好使,也只编得出这憋脚的话头,原谅他,原谅他
“下车受检”
“这位爷,我家夫人受了惊吓,病弱不胜,能否通融”
“通融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乱匪已将内城攻去一半,你们这时出来,谁知是什么底细咱们好不容易将这座大门给夺了回来,你们纵真是广义王府的人,按项将军之令,也须严加盘查,下车”
顾全声恭气敬,“军爷”
“少作废话,车上人再不下地,咱们可要给扯下来了”
顾全小眼内色泽已变,正待
“出了何事”
“项将军,来者自称广义王府的人,属下正待盘查”
项将军项漠谌墨微怔。
“小人参见将军”顾全一揖下去,“在下乃广义王府的管事,前日我家王爷的爱姬面见皇后娘娘,今日奴才奉王爷之命接夫人回府。”
白袍铁甲,黝肤黝眸,项漠检视过副将递来的腰牌,又把车榫、马臀上的标记验过之后,对车门抱拳“夫人在下职责在身,冒渎之处,敬请鉴谅。若夫人下车不便,可否车门暂开”
要出此关,难了。谌墨心底吁叹,手已排开车局,“项将军。”
项漠黝黑面膛蓦然透白“你,为何要出宫”
“宫内人要捉我杀我,我还没有活够,自然就出来了。”
项漠心下重叹,愧意上眸“对不起。”
“不妨事,项将军职责所在。”谌墨毫不意外,项漠忠骨义胆,刚正不阿,对钦犯身份的她,自不会有任何通融。
项漠招手“来人,将此车赶往刑部”
“刑部”副将不解,“请问将军,到刑部后怎么说”
项漠下颌崩紧“天牢重犯,暂时代押。”
副将大惊,“既是重犯,该上重枷的啊,将军,属下去找一副来”
“不必了。”项漠正目视她,“你要记得,云伯侯爷素来忠君爱国,莫因小失大。”
谌墨莞尔,“记得”。
这笑,竟如此疏离。项漠心际泛苦,怅然萦怀,却无能为力,仅能吩咐手下“路上小心护送,不得出任何意外”
“属下遵命。”副将行近来,就要接过车头车夫的马中长鞭“啊”
随惨呼声大作,副将抱脸踬出,被一道鞭影抽中的脸面,血肆横流。
“保护王妃,杀”顾全拨出腰间藏刃,已把近外两兵丁砍翻。
十侍卫得令,捏在指间的暗器齐发成雨,利雨所下处,数十兵丁命殒当场
项漠蹙眉如峦,一面拔剑拨打,一面大喝“云伯侯举家尚受软禁,你怎么可如此任意行事”
“纵然没有谌家举家受禁,你就会放我通行么”谌墨黛眉一挑,脆声高问。
“你罪名在身,此时离宫,便是畏罪潜逃,就算逃得出去,亦终身挂罪,难得安宁”
“在下不是项将军,不必忠孝仁义,只要活着,我便高兴了。”话不投机,谌墨索性阖了车门。
项漠焦痛燃眸,“我发誓,必竭尽全能为你洗去罪名”
“不必,我的夫君自会救我。”言间平卧车底,以防弓箭来袭。
项漠忍住胸际一线呼吸便能扯动出的痛意,“职责在身,你莫怪我”
“将军放心,在下从来没有对你抱过期望。”
是么项漠喉头泛苦,起臂“严守朝武门”
一排弓弩兵士遂即排整待命。
车头耶落云挑鞭闲问“姓顾的,你能对付得了这块木头吗”
“马马虎虎”车旁顾全会意,挥刀扑上项漠。刀刀直取要害,对自身要害却一概不管,端的是拼命的打法,一时之间,竟逼退项漠十几招式
这个须臾,又有几十兵丁命丧,负伤的副将怆然呼叫“将军请下令用箭啊”
王府侍卫个个高手,单丁作战,在在乃以己之短,触人所长,惯以群体作战的兵士怎是对手爱兵如子的项漠无法漠视,避开顾全拼来刀芒,借错身之时,长叱“弩手准备”
第二十六章哀求
瞥过那副仍是无声沉阖的雕花车门,黝眸深处,痛意难消。“车内重犯,事关皇家大案,伤亡不得”墨儿我能为你做的,仅能到此。“其他人等但凡顽抗,杀无赫发”
令起命下,劲弩出弦
如蝗飞镞中,耶落云不退反进,手中鞭影横卷其内,再翻腕反释,尽将来镞喂进了一众弩手的颈喉胸腹
兵士受此重创,项漠自是怒极,长剑抖出霜气满天,逼退顾全五步,高拨身躯迎上出手狠伐者,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战启始
“王妃,您坐稳了”顾全得隙,胖躯巧如灵燕,跃上车头,“你们两人,打开城门”
两个始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