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地位弥坚,五皇子得意庙堂,仅受了几句称许的二皇子目睹此状,对那个可以指颁一切的龙位,向往之心更形盛腾。
“告诉郝连铭,他要的东西我马上替他拿到,要他也落实许诺,起兵应我。”
不多日后,一场宫廷巨变,事发紫华城。
此场惊变,牵连甚广,却仅入狱一人,后人始称其为“王妃疑案”。后又因其它变果,另称“帝妻诬案”。更因此案直接导致天昱皇朝庙堂易主,又有史家称其为“易帝之变”。
后有歌云
易帝之变,变万千。
风云突起,起婵娟。
惊雷一怒,为红颜。
是非功过,后人言。
第二十章变起
斧钥帮余孽在赣东作乱,攻克当地三县,并逼近三阳城,天熙帝速遣五皇子前往支援。
“三嫂,斧钥帮这时起事实不寻常,三哥、五哥均不在京内,您要小心了。”今晨,傅澈过府来,并带一名高手护卫留驻。“小弟知道此时让这个笨蛋住在府内,三哥回来定然怪我,但三嫂安危不容小觑”
六皇子设想的确周到,以耶落云的功夫,以及这厮对三嫂“忠”心,委实上佳人选。
是夜,幽静来访,耶落云首个知觉,两人在亲王府寝楼房顶斗了百招,直到谌墨觉察来者乃幽小美人,方得罢战,并拉人到了室内攀谈。
但无人预料的是,翌晨幽小美人依依惜别离去的两个时辰后,即在城外遭受三十余高手伏袭
皇后寿辰来临,举朝恭贺。
文定后由来提倡节俭,此次也无意铺张。天熙帝敬后之丰德,准其所奏。旨辞各地献礼,唯在兆安殿内,办了一场皇家家宴,莅宴者,除皇家儿女、儿媳外,仅有一干亲近近臣。
所谓近臣,一为得天子信任的朝中重僚,二为姻亲相连的皇家外戚。四大家族占得两筹,自也有幸参与。左右两相、六部尚书,包括那个较真说真的韩昌,亦在其列。
助太子妃操持筵宴之初,谌墨早知了宴会名单,是以宴上见得自家老爹、小弟及肆家的小意侯爷时,并不觉意外。
但事情演变下来,竟是意外重重。
“业儿,本宫不胜酒力,你和墨儿陪本宫回寝宫罢。”文定后扶额,对太子妃及另侧的谌墨道。
武业、谌墨各诺一声,左右搀扶起,在一干女眷含羡蕴妒的眸线中,缓离兆安殿。
途中,皇后对同辇的两人又道“墨儿、业儿,本宫今夜高兴,你们就宿在宫内陪本宫罢。”
“是。”二女笑应。
月华宫内,两位王妃亲侍皇后吃了醒酒茶,扶上凤榻安歇之后,方才移坐偏殿。
聊过几句闲话,太子妃忽来一语“三弟妹,我们能永远这样好么”
“我想,”谌墨虽觉此问来得突兀,仍莞尔,“如果能把男人们的斗争撇开,我们定能永远这样好。”
“将男人们的斗争撇开”武业长睫微颤,“撇得开么”
嗯心头微察异样,谌墨明眸漫闪,“或许不好撇,尽力而为罢。”
武业遽笑,“不管以后出现怎样情形,我们都是好姐妹是不是”
“当然应该如此。”谌墨嫣然,“不过,太子妃您再说下去,墨儿会以为已经有什么足以影响我们感情的事情发生了呢。”
“啊”太子妃面色稍僵,旋即释笑,“墨儿,你顽皮了。”云袖掩口,一个轻浅哈欠,“早点安歇罢,明天一早,我亲子送你回孝亲王府。”
亲自谌墨黛眉稍挑。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墨儿尽管放心,咱们姐妹的感情不会改变。”对面软椅上,太子妃美目阖拢前,又发叮咛。
谌墨付之一笑,亦闭目养。
听太子妃气息渐稳,谌墨身形飘下,出指点她睡穴,掠过户外立着打盹的宫监侍婢,向前宫兆安殿疾去
皇后寿宴,寿星中途离席,此时仔细想来,方觉纳罕。
太子妃情怔忡,不安之语频出,令人起疑。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前面,指得可是她现下的奔赴之地。
兆安殿。殿内,女眷已尽撤去;殿外,宫卫密伺环临。殿前所悬宫灯,跳跃着刺目清寒。
变,已起。
“云伯侯,你还有甚话可说”天熙帝踞坐中央,攒眉如峦,龙目不胜惊痛。“朕怎样也想像不出,你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谌始训饶是久经风浪,也被这突起的变故惊得愕然浮面,颌下短须震颤着,舌间滚绕多时,才道“陛下,臣臣同陛下一般,亦是首闻,这,谌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谌霁立于父旁,冰颜波纹不动,清寒双眸,只盯在被宫卫押出的娇小人儿身上。那人儿,双臂遭粗绳捆扎,通体鞭痕纵横,绛色衫子因鞭抽经过,几处已翻烂裂。且自进殿来,一双大眼牢牢俯垂,未抬一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