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墨抿唇,一抹淡哂还未成形,已听“不行”耶落云摇首,“她这样的姑娘,这样即使骨断血崩亦傲立得像一株天山雪莲的姑娘,不能被错待。”
噫谌墨好笑原来自己那个由生最狼狈最落魄的当下,竟会让人与洁的天山雪莲联想一气么
错待赫连铭面色一变,“我可以让她成为东漠第一个汉人王后”
耶落云意外“赫连”竟已用情如此之深不是暖床,不是侍姬,是王后的大位
不妙哦。谌墨在马上微微恭首一礼“赫连少主,承蒙错爱,谌墨不胜感激。”细想下来,这怕是这只怪鸟自她嘴内听到的最雅致的用辞“可是,我们汉人最重女子名节,所谓一女不嫁二夫,谌墨已然有夫家了,对少主的错爱只能心领。”
夫家耶落云稍怔,赫连铭方唇已讥讽勾起“你那个所谓夫家,真是你的夫家么”
不然呢谌墨挑眉。
邪气熏染眼角眉梢“为人妻多时仍是处子之身,是你们汉人女子的习俗,或是你们汉人男子已不济事到无法满足妻子了呢”
“你”谌墨颊飞薄红,眸转水澜,本是魅不可挡桃花样貌,却把修长皓颈一挺,恶霸小侯爷张扬出场,“下流胚子王八蛋,人家夫妻间的事干你底事你尽管凭你丰富的床史就能断定本少爷是否处子之身,本少爷和我家相公的夜夜春宵又何须向你交待”
她一串破口大骂,脆生生,响叮叮,明明是彰显粗野,音质却非同一般的好听。耶落云听得笑断肝肠,赫连铭却是怒不可遏,想到她已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嗓内嘶出戾音,玄衣化作墨光,眼底阴暗,右掌迅烈,向那段该死的皓颈锁过去。
没有意外,被耶落云出身格下,一对好友,在空中拆了十几招,且大有乐此不疲之势。
如此情形,谌墨乐见其成,并有意成全,双腿向马腹上猛力一夹,“驾”善良地将这方天地留给怪鸟和笨蛋对决。
“妖鱼”赫连铭牙根咬碎,反身便追。
耶落云又一掌袭来,将他拦下“赫连,我不会任你摧残我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她赫连铭怀疑他脑子可是坏掉“你没看到,她已然逃了”
“只要你就此放手,我不会让她逃”
“耶落云”怒吼
“赫连铭”同样怒吼
玄衣,紫裳,两条九尺男儿,一路缠斗,追向那只奔逃的鱼儿。
鱼儿要休息,渔夫也要休息。
谌墨倚在树下,一边大嚼点心大吞清水,一边因几丈外也窝身树下的两人向老天递送白眼那两人是铁打的不成直到她在马上累得要休息了,那两个方借机休战调憩,还真是不讨人欣赏哩。
“少主”风尘仆仆,马声嘶嘶,轩光终是赶上了主子。
赫连铭眄见属下有异的面色,泼墨浓眉拧起。
“属下才接到汗主的飞鸽传书。”轩光单腿跪地,将鹿皮函奉过头顶。
赫连铭只扫几眼,狠色已起。
“右海、阿特干部落又闹事了不是”斜对面的树下,耶落云单手支颊,以事不关己的优闲口吻,“早对你说了,你把他们两家的女儿都娶了,保管有几年太平日子过。了不起奸诈一点只娶一个,让他们打个头破血流去。哼,这正妃的位子,我的雪莲不稀罕,你那东漠之花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喔。”
赫连铭峭棱眉骨下的深邃双目撩起,死死盯住这个相交数载、撕破脸皮仅一日的“朋友”。生平首次,他对他生了忌妒,忌妒同出王族,他竟可以如此无所顾忌,为己所欲为。能将肩头的责任、王室的尊荣、大将军的荣耀弃若敝履,或者,是因他头顶上已有了两个积极表现的兄长但是,不管是易地而处,还是将心比心,他由不得都要怀疑,耶落云当真可以看得开放得下么要知道,男人是要站在顶峰俯瞰众山小时,才能得偿万丈雄心。
“喂,赫连,你如此瞧着我作甚”耶落云堆起满面娇羞,“本少爷没有龙阳之好喔”
赫连铭眯眸。
耶落云抱肩瑟瑟“不得了不得了,赫连,你千万不要爱上我,明知是悲剧,何苦执迷不回”
“轩光。”忍住额上青筋,赫连铭平声道。
“是,少主。”
“派德兰德馨赶回东漠,转本少主请求,请汗主代我立刻向阿特干的女儿阿云珍求婚。”
“东漠之花阿云珍”耶落云白牙闪闪,“恭喜恭喜,艳福不浅。”
轩光知主爷必有下文,恭首问“那少主”
“本少主在中原尚有事未完。”赫连少主方唇翕动,无情地粉碎了某厮的以为。“待事了,必亲自回国迎娶东漠之花。”
“你不回东漠”耶落云大叫。
赫连铭颇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你听到了。”
“你你你”耶落云鼻孔嗤出声来,“就算如此,哼,本少爷绝不会让你染指我的莲花”
话说得掷地有声,可惜还没落到地上,已听那厢马蹄又响。
“妖鱼,哪里跑”
“小莲花,等等我”
两道声,两条影,追,继续;打,重启。
可恶,马铃摘了,这马蹄还在,不然或能逃开一大段。看来,要设法将这马儿的四蹄裹住才行。
谌墨噘唇懊恼。耳聆着后面两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对讽对打,更是气从胆边生老天爷造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