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洌身形未动,长指疾点在她“麻穴”他更不可能伤她,莫说手、脚,哪怕是一根青丝,于他,都是珍贵无比啊。只是,有人没有和他达成这份默契碧月橙眼睁睁看傅洌不避不退,为救心上人,一手摘下鬓上金钗,向谌墨背心刺去。
傅洌虽事先未防有此一着,仍及时挥袖成风,搡了她出去。
一颗芳心枉相欺,碧月橙恨极怨极中,金钗掷出,一道风光利芒,擦过了谌墨颈项。后者雪琢肌肤上,血线即现。
第二十一章穿胸之匕
“阿墨”傅洌勾她纤腰,将妖人儿揽进怀抱。
“傅洌,放开我。”谌墨水眸睐住眼前男子清雅俊颜,淡道。
“原谅我。”傅洌凤目充盈歉意,在她耳根低低哀求,“墨,原谅我。”
忽尔,她笑靥甜美“傅洌,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
傅洌未语,只以指尖轻触佳人颈上红痕,眼中再无其他。
“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似是怕他听不清,谌墨又复问一回。
“墨”
“我被人称为妖鱼的起源,在于有一回我被人绑石扔在水内,仍然安然逃了出来,你可知为什么”
“墨”
谌墨密长睫毛调皮一眨,“那一次,我还被人点了三处重穴,犹能以这把匕首割断绳索”
“洌”
随着碧月橙一声凄厉的娇呼,傅洌幽沉目线自妻子一张清美绝伦的脸上,徐徐下移,贪恋移过她含翠的眉,秋水的目,挺秀的鼻,香薄的唇,直至洁美的颌,秀长的颈,沿她修长的手臂,雪缎的衣料,到了她素白的柔荑。那柔荑内,握着一把镶金嵌玉的中长匕首,而匕首以精钢锻造的利刃身,此刻,正尽没在他的体内,自他的心房下二寸之处穿过
酝酿多时的雪,不知何时开始扑簌而下,地上,已有素白薄积一层。
而傅洌足侧的雪,随着垂下的鲜艳滴液愈盛,渐成殷红。
“你这个妖女”碧月橙已近疯狂,扑向谌墨。
谌霁身形掠来,以指风点其哑、麻两穴,但心内的震愕,不亚于她。适才将受伤的谌恕扶进暖阁暂时安置,哪会想到不过须臾工夫,事情会演变到这般地步“墨儿”
这如何收场
“阿墨,如此恨我么”傅洌抬眉,眉下幽眸沉沉,“当真如此恨我了么”
握匕的手颓然松开,双颊上的嫣色早已退去,她并不想杀他,只是在所有的怨怒气恨集至一起时,她不顾了一切,只想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泄却积爆在方寸间的情绪,靴内的藏匕便在那个瞬间刺进了他胸下“你辜负了姐姐,你不止没有爱她,还没有保护她,你该死”需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为自己此时狂乱焚炙的心际僻一处清明,“你明知她害死姐姐,你仍与她纠缠,你如此薄情,你该死,该死”
“是么”苍白双唇泛出涩笑,傅洌盯入她瞳心,“真的该死么你已判定我该死了么”
他怎能这样怎能这样纵然重创如此,取她性命,废她手足,以他的武功,也是极易做到的啊“是,你该死,该死”双足踉跄倒退,欲逃出他幽宁眼网
“阿墨”大掌箝住了她的腕,动力之下,血流更剧。“阿墨,如此恨我,如此怨我,再刺我一刀,不好么”
“你”一滴泪,还是滑出妙目,滚落芙颊。但所挂情,更是冷艳。“再刺十刀,也解不了我怨恨再刺百刀,也还不来我的姐姐”
“阿墨在为我担心么”指尖抹起那滴晶莹水儿,“阿墨的泪,是为我流的么”
谌墨闭上眸。天间落雪,仿似是为了凑集同伴,纷纷向她面上寻落,一片梅瓣,也来凑趣,辗转贴到她樱唇之,汲那一点朱色,那景致,冷媚妖魅至极。
“墨”傅洌意醉情迷,低低吟唤,俯下首去,捉住那片梅,碾碎在香冷唇瓣之内。
谌墨一栗,双眸蓦睁,撞进眼底的,是他两弯凝迷沉沦的眯瞳不,不,不不能如此她欲退,他却不准,挣扎困顿间,他胸上的汩汩血液,染透两人袍衫。
“你”珠泪继滚下,爬满雪白颜容,汇成泉涌酸楚地揉进了两人一攻一防的唇舌间,“傅洌,你放开我,你的血你放开”
“多好,阿墨的泪阿墨的唇在在令人销魂啊”失血、剧痛、强自运力,傅洌志已近半迷,但心底明白,一旦松了手,这妖人儿就会永远失去,是以,不松手,不松念
“阿霁,为他止血”挣不开他,也不敢挣,只恐惹着他用过了力,使他血流更汹涌,雾眸迷离中,大喊。
旁观者清,谌霁已悉出几许端倪,但这个当下,不是理论那些事的时候。事即演变至此,就须有个应对法子出来,他尚在费心思划时,听到了那个由来嘻笑慵懒的姐姐,从未有过的惶楚呼唤。
唉。暗暗叹息,谌霁抬指疾点,才为傅洌止了血,陡听得人声脚音齐至“王爷您、您您受伤了是何人伤了您”是密伏园内的亲王府侍卫,为首一个正是侍卫统领古刚,一眼瞅见主子满身血污,丕然色变,“围住园子,一人也不许离开一步”
“放肆,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傅洌敛住一口气,喝止了属下妄动。
“王爷”
“把所有跟来的人都召了来。”他语字间,没有停顿,态淡凛得与平素无异。
“是。”古刚当即打了个哨音,即时,七八条精壮汉子现身。“王爷,属下等都到了,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