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雅间内,肆意对一桌佳肴踞案大嚼,一对流丽凤眸,不时关顾对面好友,以期从那张美人面上看出个一二三四,拿来佐餐下酒。但直至一餐告尽,两人已在当街齐头共进了,也未见谌墨发出任何声气。多年知交,这样的异常,肆意反而挂虑起来,“墨墨,你不会是”
“如何”
“动心了么”
“只是无法全然的不介意,还有”对好友,谌墨不需隐藏心事,“心疼,为姐姐。仅仅是一个和我有夫妻之名的男子,我尚不能心无芥蒂,况乎用情颇深的姐姐她那时,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经年累月中,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墨墨”
“若他只是不爱姐姐,我不怪他,这世上,物物可以强取,唯心不能强求。”
“但是呢”
但是,他不该任姐姐自生自灭,那是他的“妻”啊,纵然无爱,也该有情罢
“小心”肆意勾她腰际,猝退一步,避开了当街疾过的车马。“墨,你心乱了。”纵然没有动心动情,也不远矣。
世间事,本就有万般巧,临街酒楼挑开的轩窗内,正有人郁结于胸,到窗前舒息展怀。
“那是什么”凭窗的男人忽尔蹙了眉,冷声问。
嗯傅澈一眼望下,当即苦脸大叫“怎么又是这一对小恶魔”
一对“他是谁”嗓内,隐隐怒焰待发,甚至,杀机已透。
“谁是谁”兄长异于寻常的语气引了傅津兴趣,迈近来,悠哉问。当街下那对玉人进了视帘时,谑声笑道“三哥,你既然知她是谁,何以不知她是谁”
“你知道”
“她是我的。”傅津好整以暇。
“既如此,就看好你的人。”
“请问,两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雾煞煞水沼沼的广义王问道。
傅津睨他一眼,“有些事,笨蛋不需知道。”至今,仍把那个狂野小侯爷当成谌霁的单纯人种,不是笨蛋是什么
顾不得笨蛋的呱哇大叫,傅津难得敛起轻佻语态,“三哥,你动心了么”
“”眉梢微动,凤眸教一抹春意浸染,“是又如何”
“是的话,三哥你今后的日子,必然是麻烦不断了。”
广义王总算有了几分明白,恣狂大笑“三哥,你爱上你的小姨子王妃了,我早说过,她那样的人,想让人喜欢太容易,哈哈”
“那么,碧月橙呢”傅津笑嗓添来一诘。
阴翳掠过眸心,傅洌垂眸,未语。
傅澈生怕兄长心情不够郁卒,侃侃道“新三嫂对碧月橙的厌恶,甚至连掩饰都懒,你说,她听了这近来的街巷传闻,会如何想”
“还真是多事之秋。”傅津推波助澜,“附马项漠那厢与太子互动频繁,礼亲王、忠亲王初露端倪,逢此时,三哥这颗心,还给乱了,乱啊,好一个乱字了得。”
好一个“乱”字了得。
“这个时候,她来府上,还真是不知避嫌”
“云乔,你少说两句,主子的事不是咱们做下人的能说得上嘴的。”
“可是,你不气么王妃不在府内,她在此等着,等得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是啊,王妃才进门不久,她这样一来,怕是又要闹得府内不宁了,唉王妃”
正叽喳窃语的一对小人儿,骇得面无人色这、这、这个如何是好
倚门的谌墨立了多时,也听了多时,笑晏晏问“谁来了府内”
“王妃,这个”
“没有谁那个”
这个那个,想来是极不宜的那个。“客在何处客厅么”
“后园橙芳轩啊”王妃哩
橙芳轩内,有俏佳人,望穿秋水,望煞芳心。听门弦响动,眉上喜,颊染春,“洌,你来”
婉约娉至的人儿福身一礼“姨母大人,幸会。”
碧月橙蛾眉蹙紧“你怎会来”
谌墨黛眉一挑,“孝亲王府有客到,女主人本该作陪,不是么”
碧月橙唇弯冷笑“谌家小姐,这个孝亲王府女主子的位子,你可以放心坐着。”
“哦”谌墨淡哂,“我该感谢姨母的大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