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傅澈坏笑。
“还有”
“酒楼上,今日来了几个东漠人,而他们,似乎对三哥的恶霸妻弟颇有兴趣。”幸灾乐祸哦,“三哥,好好劝劝三嫂,将她那位恶霸兄弟收敛住罢。”
第十章争执
“这是什么”才踏进内室,满室珠光宝气,华丽迎来,耀人眼,灼人瞳。
云乔笑吟吟施礼“禀王妃,这是宫里赏来的东西,管家说先请王妃选了喜欢的,再放到库里去。”
迈着悠闲步子,到了各式敞开的箱盒前,执起一串色润珠匀的珍珠链子,谌墨笑问“云乔,以前姐姐也常收到这些东西么”
云乔垂首“王妃她不喜欢,久了,王爷也便不再”
姐姐高贵,怕污了洁净心灵,而她,本就是粗野恶人一枚。“姐姐不喜欢,我喜欢,告诉顾管家,这些东西我全收下了。”
“是。”
谌墨又望向堆在室央圆桌上的长箧,“那又是什么”
“是西域蜜桔和蜜瓜。”昭夕掀开箧盒,当即清香满溢全室,“是西域才到的贡品,王爷在宫里,特地吩咐宫侍给送来的。”
姐夫夫君,你想做什么呢谌墨一眉轻挑,捏起精致宫盘内一片切得厚薄适中的蜜瓜放进薄薄小嘴内,嗯,好吃,委实开胃。“王爷的恩典,我都收下了。”
姐夫夫君,你一心偿欠,这份情,我领。
“小霁侯爷。”
谌霁闻声,半转身量微微揖首,“广仁王、广义王,为臣见礼。”
傅澈大眼珠子眯细,围着谌小侯爷转个五六圈,一手摸上光滑下巴,“小侯爷,你确定你是昨晚在天香楼大闹的那个”
“王爷英明,王爷确定了,就是确定了。”谌霁眉未抬,目未动,貌似恭谨。
傅津笑得轻佻,“小霁侯爷,本王很是好,你这副冰肌玉貌如何为恶”言间贴近一步,语态亲昵,狎玩之意甚浓。
谌霁也不退让,脸上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冰样表情,道“谌霁不才,幸与广仁王爷齐名。王爷美姿天仪我朝第一,若是委实好,不妨揽镜自视。”
“哈哈,小霁侯,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喜欢。”傅澈抚掌大笑,“看样子,你是准备出宫了,找个地方,喝上一盅如何”
“广义王盛情,为臣”
“谌霁,你在这里本王到处找你。”谌霁话未讫,有人迈着成稳步履,扬着笃定声嗓,行到近前,又讶声道,“五弟、六弟也在怎么,为兄的打扰到你们了么”
傅津挑唇一笑,眉际的轻佻犹挂不去,“打扰为弟的兴致倒不打紧,只怕太子大哥怪为弟竟敢肖想太子府的人呢。”
太子傅涵年近三十,身量中等,貌相亲蔼,与当今天子的凌厉精锐大不相同。元昱皇朝并不遵遁立长为嫡的旧例,而使天子早早立下储君的一大因素,正是因了太子的这份不同。在过去两代及现任强势君王的执导之下,当下朝风偏于锐利,隐流暗伏,危机潜在。天子有意借太子这份和蔼气度,中和各派尖锐争端。至于最后是否如愿,端看太子能否不负所望,攀上伸向皇椅的最顶一阶了。
“五弟莫玩笑,为兄有事找谌霁商量,等忙完了这截,再来陪你如何”
“太子要人,要得还是自己的人,为弟敢不从么那么,为弟告退了。”
目送五、六二皇子身影行远,太子方目注谌霁,不掩关怀“他们没有为难你罢”
谌霁淡道“太子言重了,为人臣者,谈不到为不为难。”
“唉,谌霁,你总是如此淡然。”傅涵拍其肩,“五弟委实闹得过份了些,本王深知,你所以如此,是怕本王难做。”
谌霁未语,下垂的睫眸内,一片淡芒。
“今日父皇给本王布置了江南水灾的功课,你来助我,今日怕又是一夜耗在宫内了。”
“是。”
太子掀足就步,谌霁错后半身随行,仙姿玉貌召来一路宫女窃语痴望。而谌小侯爷俱是目不斜视,冷颜不动。有睹此况,傅涵笑诘“阿霁,这样的你,实在难以想象你在宫外会有怎样的胡为。”
“宫内又岂是谌霁能胡为的地方呢”
“有理。”傅涵颔首,“可是,你并不好色,亦不爱财,又何必做那那些事来污自己的名声呢若说是掩人耳目,也大可不必罢”
“为臣是什么样的人,为臣都说不清楚,或许,是太子高看了为臣。”
“本王看人的眼光还不至失准至此。且有一点,本王可以万分肯定,你面上淡漠,实在骨子里是个重情之人,尤其家人,在你心里占着极重的份量。说到这里,唉”行走间,傅涵忽叹,“若是本王在父皇面前再坚持一些,说不得能使令姊不必再入王府”
“太子殿下,宫内禽良多,更多学舌鹦鹉,还请慎言。”
傅涵恍似初觉,警望四周一眼,“阿霁,你总能适时提醒本王,有你在,本王无忧。”
谌霁又是不语。但是,警音在心际鸣起。重视家人,太子如此看他么这似乎,并不是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