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娘,我渴了。”你不渴么,自进洞房后,这嘴舌尚未歇过呢
“不行啊,新姑爷未进门时,您不能动的,您忍一下,这天不早了,姑爷也该来了”
门外忽传人声“奴婢拜见王爷,拜见几位王爷。”
“来了”嬷娘通身一凛,“二小姐,您要小心了。”
谌墨咧笑她拜过堂的夫君大人,来了。
“为何立在门外”一道清润男音扬起,“本王不是说过,要你们在本王回来之前,好好陪伴王妃的么”
丫鬟回禀“禀王爷,是王妃的送嫁嬷娘说王妃和她有些体己话儿要说,要奴婢等人回避,奴婢”细恐回述遽遭哗笑声打断“三哥,小弟几人能体谅,您得娶这上京第一美人,心疼得紧,但也不必在咱兄弟面前这等炫耀,是不是”
“老七,你傻了不是三哥自上一位王妃去后,便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今日洞房花烛,必是销魂蚀骨,这等心思,哪是你这花间浪子能体味的”
“哈哈,四哥说得有理,不过三哥您身子素来不好,力道还是要惜着点用呐,哈哈”
“你们退下罢。”清润音嗓再起,在众声哗噪中,竟能透人耳膜,不容漏闻。
“三哥,哪有这样玩的小弟等人还要吃新嫂子斟上的一杯酒”
“说得是啊,三哥成亲,真乃是天大的事,这洞房没了小弟等人的凑份,岂不冷清三哥你可莫要拿出兄长的威仪来哦,新婚三日无大小,别说小弟等人,就算二哥也可以闹得。二哥,你以兄长之之尊命令三哥闪开罢,二哥,二哥呢适才不还在席间要酒喝得么”
“他喝得过量了,已扶进客房睡下。”清润男音平和答道,语间无顿挫抑扬,难辨喜怒,“你们酒也都饮得不少,快些回府安歇呗。”
“不行不行,这洞房是一定要闹的”“吱嘎”一声,听声杂杂,至少五人以上的脚步一涌而入。
“老奴参见几位王爷。”送嫁嬷娘也是见过大阵仗的,却不曾一下子见过恁多王子王孙同时现身,惶恐垂首见礼。
“这没你的事了,下去下去,本王要看看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嫂子”
“三哥,还等什么,揭了这盖头啊,难不成你想小弟代劳”
“哈哈四哥,你想代劳的,不止是揭这块盖头罢”
“我想,小七,你的舌头是不是想念一种销魂滋味”忽有一道笑嗓扬起。
“噫,五哥,什么样的销魂滋味,说来听听”
“五味汤。”
“五哥五哥,新婚三日无大小,小弟也只是和三哥开个玩笑,你你莫吓小弟,三哥,你帮小弟说说”声内的恐骇不容错闻。
听他们这言来语往,想来一时间是难得清净了,但谌墨委实渴得厉害,只得借着那红帕的几许朦胧光晕,径自站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茶是新上的热茶,害怕烫了嘴,她耐着性子小口小口喝完,再回到床畔羞答答正坐。倏觉室内寂然无声,她不由生了愧意,脆声道“各位王爷莫因小女子被扰了雅兴,敬请继续,我当笑话听,听得正高兴呢。”
“吃”一道笑声划过,是六皇子广义王傅澈。“几位爷,莫停啊,快再讲些笑话出来给我的新三嫂听听。”
“小六。”傅洌轻喝。举步到了自己的新娘跟前,拿起桌上的秤杆挑住盖帕一角,“看来,不揭这道帕他们是不会走了,丑媳妇终须见公婆,何况,你不会”下面,想说什么呢“不会丑得哪里去”是呵,不会丑到哪里去这张脸,若有人说“丑”,世间已找不到“美”这个字了罢满头的珠钗银环,抵不过她眸内的一分光辉,满园的花团锦簇,及不上她面上的三分颜色
傅洌忽然听到了身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意识蓦地回笼,而后,突涌懊恼这道盖帕,实在不该在众兄弟面前给掀下“老五,招呼大家回去。”
谌墨转着叽哩骨碌的大眼,方想启唇和众位王孙寒喧两语,面前男人竟上前一步,将她一颗螓首按到了自己腰际,“老五”
“三哥既然说了,咱们不可以如此不识趣罢”笑嗓悠悠然,广仁王傅津有感以后三哥有了麻烦。“散了散了,误了别人的吉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呢。”
“五哥,天打雷劈出自您口,说服力惊人呐。”高亢声量加入,广义王傅澈道,“不过,几位哥哥弟弟,咱们当真得走了,三哥身子不好你们也知道,方才席间又多饮了几杯,要他早时歇下罢,走啦走啦。”
但有人脚步不甘就此挪移“小六,我记得四哥我的洞房你玩得可是最欢实的那个,怎么厚此薄彼欺着四哥善良是不是”
“四哥,小六素来笨惯了,你跟他一般见识,不是跌份么走罢,若四哥未喝过瘾,到为弟寒舍再饮三百杯。小六,上前来扶着四哥”
“五哥,小弟为了怕您跌份,还是拉着七弟和八弟行路比较方便,四哥就全权由您了。三哥,我们走喽,请尽情享受您的洞房花烛罢。哈哈”
“喂,六哥,你放手,你不需给我动武功底子,当小弟怕你呢”
“八弟,让三哥搀扶你可好”
“好,好,好,不,不用,不敢,走啦走啦,三哥,享受您的无边艳福罢”
不情不愿的争嚣声,渐趋渐远。
“你是谌恕”存疑的诘问。
“我为什么要是谌恕”无辜的反诘。
“那你是谁”
“谌墨,云伯侯府的第三女。”
代嫁他一惊,细长黑眸盯着她仍然无辜的娇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