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一呆,她愕然地看着他,轻叫道“我都没有开口。”
王弘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就是想我答应,如果怀了我的孩子,孩子就跟着你,与我无关嘛。”
在陈容敬佩中,有点沮丧的表情中,他笑了笑,广袖一拂,淡淡说道“想这数百年来,它是第一个身为琅琊王氏嫡传血脉,还没有出现便被人嫌弃的”
他的声音温柔轻淡如昔,可真是透着冷。陈容不敢说话了,便连忙闭紧嘴,背对着他。
虽是背对着,可她依然笑容愉悦,依然眼明亮。很显然,这时刻的陈容,还是兴奋的,对自己的将来,还是充满着激情的。
王弘见状,嘴角扯了扯,负着双手,看向与她相反的方向,淡淡说道“陈氏阿容,你死了这条心吧。”
陈容讶异地回过头来,不解的目光中,他笑了笑,冷冷说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近你的男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他蓦地回头,温柔地盯着陈容,伸出手去,轻轻拂了拂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幽幽说道“因此,你这一生,不会有继承你家业的子嗣”
他把话丢到这里,不等陈容生气,自己胸中那郁火,却是越燃越旺,他腾地向前走出几步,站在舟头,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划快一些”
声音沉怒。
陈容先是呆了呆,她差一点说出我从来便没有想过,除了你,还让别的男人近我的身。
可那话终是没有出口,不但没有出口,陈容一想到这个男人的强硬和无情处,心下便是暗恨。
当下,她嘟着嘴,把竹竿朝着水中重重地拍击着。
随着啪啪的水花四溅声,轻舟冲得飞快,转眼间,袖风之泉便已被甩得很远。
王弘不说话,陈容也赌气不说话。一时之间,只有流水哗哗的声音,和竹竿在水中划动的声音,混在虫兽鸣叫中传来。
王弘很是生气,他在舟头呆站了一会后,突然伸手在虚空中重重一拍,恨声骂道“该死”
这一喝骂,让陈容抬头看向他。
背对着她的王弘,在月光下,俊脸有点发青,他磨着牙,又恨声说道“都是这个昏君”
陈容抿了抿唇,想要回他一句,终是忍住了。
这时,王弘走出几步,越过陈容,在舟尾的塌旁,解下一只绑紧的酒瓮。他举起那酒瓮,仰头便灌了一口。
听到酒水咕咕声入喉,陈容忍不住说道“别喝了。”她冲上一步,抢去那酒瓮,叫道“这是在河中,你想淹死啊”
王弘任她抢过酒瓮,他也不看她,只是背过身,撅起了嘴。
这时,陈容低而温柔的声音传来,“你的病可有好透河中风大,可别伤了身。”顿了顿,她劝道“我们回去吧。”
男人没有理她。
陈容见他头也不回,还像个孩子一样生着闷气,不由嘀咕道“病还不一定好利索了呢真是不爱惜自己。”
背对着她的男人,依然一动不动。
陈容眨了眨眼,这时,王弘打了一个喷嚏。
陈容一怔间,他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陈容连忙上前,她扯着他的衣袖,轻言细语,“冷了吧我们回吧。”
男人头也不回,只是在她扯得紧时,他把衣袖抽了抽。
感觉到他动作中的迟疑,又听到他两个喷嚏打出的陈容,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她伸出双臂,这么环抱着他,试图让他暖和一点中,陈容软软劝道“七郎,河风太大,容易着凉的。
王弘没有理会。
陈容无奈,把他朝后一拖。这一下,倒是轻轻松松把他拖动了。拖着王弘来到被铁链固定的塌几处,把他按在塌上,陈容四下看了看,没有寻到衣裳,只得继续从背后温暖他。
怀中的男人,又是一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出。
陈容心下不安,连忙也坐在塌上,把他的头搂在怀中。一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一边用另一只手划着舟向回返去。陈容埋怨道“怎么连个仆人也没有带”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伏在她的怀中,月光下,那双轻轻闭着的眼眸,流露出一线脆弱和无助。
陈容低下头来,在他的眉心轻轻印上一吻,刚刚吻上,她想到眼前这人的可恨之处,不由气呼呼地说道“明明又坏又霸道,又自命不凡,偏偏生了病便似孩子。”
男人动了动,在她怀中反驳道“我连号也没有,不曾成年。”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么一说,陈容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她实在克制不住,那笑声越来越欢。
就在这时,陈容止住了笑声,迅速地抬起头来她听到了划水声,
抬着头,眯着双眼,朝着那声音传来处看去。渐渐的,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几叶扁舟。
“有人来了”
陈容朝着王弘低声说道,她的声音有着警惕。
王弘没有回答,而那几叶扁舟,竟是直接朝她驶来。
陈容坐直身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些人。转眼间,几舟飘尽,不等陈容开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