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澹台凰很不好意思的把被子扯起来,整个脸都盖住了,脸上火云一样的烧。
见她难得如此害羞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正要扯开被子,得偿心愿,忽然,“咚咚咚”重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澹台凰赶紧探出头看向门口,呃,谁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啊,有最好,她现下很紧张,要不他们还是改天,咳咳,改天吧
但是太子爷就极为不高兴了,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不豫的看向门口“有事”
“爷,出大事了”东篱急躁的声线在门口响起,他素来很少这样急躁是,君惊澜低头看了澹台凰一眼,顷刻便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起身,穿衣
绝美的面上写着四个明显的大字欲求不满
那表情看得澹台凰的小心肝儿也不断的发颤,她也颤巍巍的抓起衣服穿好,毕竟这种事儿给人家看见了不好。穿好衣服之后,她开始坐在床上做无事状,表情正常,玩着自己的头发。
但那素来风华绝代,点尘不惊的太子爷,今儿个算是被逼到了怒气冲天
“轰”的一掌扬起,门打开
印出了东篱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爷”东篱成功的脚软,一下就跪了下去,他也很不想这样来刺激爷啊,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出来煞风景啊,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很重要
见他面色微微发白,但是太子爷的容色并没有丝毫好转,凉凉看着他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爷剥了你的皮”
东篱一颤,很快的将自己手上的密报递给他。
如玉长指接过,展开一看,紧接着,他眸中的薄薄怒意开始变得暗沉。澹台凰倒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当即心下便是微惊,起身上前“可是出了什么事”
东篱的额头上都是潺潺的冷汗,这件事情太严重了,就连他跟了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爷会不会饶了炎昭将军
君惊澜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如玉长指揉了揉眉心。也于同时,将手上的密报递给澹台凰
“兵布图失窃,请太子速回”
这东西一看,澹台凰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兵马布防这种东西,并不是出了问题就可以马上换掉的,重新确定防守点,修筑工事,至少都需要一年的时间而兵布图若是落到了东陵这边,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兵布图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失窃
东篱在一旁禀报“爷,兵布图是在炎昭将军手上丢的,他现下已然自己除了官帽,跪在军营门前,等着您回去按照传来的时间来看,他已经跪了两天了”
君惊澜听罢,双手负在身后,声线冰寒,问“他可查出了是谁做的”
“炎将军似乎是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说只说所有的罪责他一力承担廷尉大人已经派兵包围了将军府,等您回去定夺”廷尉司马清,铁面无私即便和炎昭是极为要好的兄弟关系,这种时候也不会出来包庇徇私。
东篱这话一出,君惊澜便冷哼了一声“他承担,他承担的起么”
东篱的呼吸也凝滞了一瞬,兵布图这种东西,各国都是兵部的人或是大将军执掌。也有的国家是皇帝亲自掌管。而北冥,素来都是大将军掌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如今却若是落到东陵手中,那
澹台凰看他表情冷凝,轻声问“你是要回去一趟的吧”这么大的事,若是不回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她这一问,他轻轻点头,慵懒的声线还是那般轻松惬意,但怒意也很是明显,看着她缓缓道“北冥的兵马布防,不比别国,爷在铺设的时候,早已预防过兵布图被盗的事情发生,故而布防脉络,看似零散,实则息息相关,若是要调动起来重新布防,也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但是”
但是无论如何,他现下都必须马上回去主持大局否则北冥会乱
澹台凰很快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心下对他倒也是赞叹,她原本以为重新布防最少是一年,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若是这样的话,他处理得当,皇甫轩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他懒懒笑了声,对她的理解很是愉悦。旋而,偏头看向东篱,凉凉吩咐“传爷口谕,炎昭掌管兵布图不利,限期三日,捉拿凶手,若是抓不到,炎家所有带官阶之人,一律贬为庶民没收所有财产地契,逐出京城三千里”
“爷,那若是查不到,炎将军如何处理”这样的罪责并不算是重,因为炎将军这等同于是有通敌叛国之嫌,就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爷这已经算是法外施仁了
“查不到,就贬为马前卒”这一声,铿锵有力,不容置喙。
“是”东篱很快的退出去传信,并去准备离开的马匹。
澹台凰是知道炎昭和君惊澜的交情的,此刻见他这样处置,也知道他心中定然不舒服。轻叹了一声“你相信炎昭,但是却不得不处置他”
“他太恃宠而骄”太子爷的声线比往常多了一分冷厉。
澹台凰皱眉“你的意思是,他想包庇凶手,自己一力承担罪责”因为君惊澜的宠信,所以胆子也变大了么
“嗯”君惊澜点头,炎昭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守不住兵布图,或者是一时大意,但没守住兵布图,最后还连凶手是谁都没有半分头绪,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偏头看了澹台凰一眼,见她表情严肃,禁不住笑了声“好了这是爷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爷自然会处理好”
“嗯”他的能力,她自然是相信的,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淡淡的君子兰香味很快溢满了周身,“我会想你的”
他亦伸手环住她,轻笑“记住你今日答应过爷什么,下次见面,爷是要来索的”
“知道了”澹台凰的脸又红了,熟透了虾一般。
见她面色已然红了,他也不再逗弄了,如玉长指在她唇上轻轻一划,轻声警告“爷不在这几日,要听话,知道么不然”
“知道了你快走吧”说着就将他往门外推,真是尴尬
他被她推到门口,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犯贱道“既然这般,爷就先走了太子妃近日闲来无事,一定要多看看春宫图之类的好书,也免了下次见面,你我在榻上尴尬”
“滚”一脚飞之
自然是没踹到的,却静静看着他这般大步走了。目送了一会儿,又跑到自己的窗口去看着,见他策马而去,也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回头笑看了她一眼。月色中,他色暧昧,像又是在暗示什么,澹台凰的表情当即变得很嫌恶
“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
似乎听到了那人好心情的笑,旋而,便是马蹄远去的声音。然后然后,澹台凰开心了噢耶可以出去玩了,再和楚玉璃他们说话,也不用再看君惊澜的脸色了,说不定还能拉着楚长歌,再去干点坏事儿,比如把皇甫轩的兵布图也给偷出来。再说不定今晚还能去东陵的青楼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太特么的开心了,噢耶
那妖孽在身边的时候,安心舒服自然不必说。不在身边的时候,自由欢腾也不必说呀不必说
她还没高兴完,忽然听见了东篱的声音“太子妃,爷把属下留下了,他让您不要高兴得太早,否则下次见面,他会让您死得很惨”
然后,澹台凰那刚刚要踩上板凳,好好欢欣鼓舞一番的腿,悲伤的收住了擦那妖孽居然留了后手
见她终于不再盲目欢乐了,东篱才隐回了暗处。
老子是君子江山,山哥很君子的分割线
翌日。
澹台凰还在驿站里面睡大觉,成雅便进来将她吵醒“公主,快点起来,楚国迎亲的人已经到了,您赶紧的”
“啊哦”澹台凰闭着眼睛起身,任由成雅给她穿衣服,朦朦胧胧的问,“来了多久了”
“已经进了皇城了,您要赶紧到皇宫门口去,不然会失了礼数”成雅也习惯了她的德行,自顾的伺候她穿衣服。
良久之后,一切收拾妥当,澹台凰也终于清醒了,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侍卫们原本是要送的,但是澹台凰很嫌弃的的挥了挥手,让凌燕韦凤等人跟着,就大步走了。侍卫们无法,只得远远的跟着,没有离得太近
澹台凰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来今天楚长歌和皇甫灵萱成亲,她都没准备礼物,而送上去的,也都是漠北的国礼,朋友之礼却没送。于是,走半路蹙了一下眉“等等,先去给他们买个礼物”
现下不管买什么,自然都是来不及挑选了,但是随便买一件也比不买好不是
匆匆忙忙的饶过巷子,步入街道,走得太急,又回头问了凌燕一句话“你们说买点什么好”
话一说完,便回过头看路
“砰”的一声,撞了人
对方手上的东西被她撞了一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些棋子,那棋子质地极好,就这般一摔,却是摔碎了几片澹台凰当即一僵,仰头看了被自己撞到的人一眼。
这人,身型颀长,颇有晋魏名士之风,一张脸长得很平凡,半点都不出,可那双眼却出的冷锐。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些棋子,又看了一眼澹台凰这一身的华服,和头上的发钗,登时便明白了什么。他冷冷一笑,不悦道“姑娘,你撞坏了我的东西”
“呃,我赔”澹台凰很爽快
但是这人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眸色暗沉,冰冷如晦,像是含着翻滚的波涛一般“姑娘,这白玉暖棋,天下间独这一副,你用什么赔”
澹台凰心下急躁,楚长歌的队伍过会儿就进来了,再慢就真的来不及了急躁之下,表情也变得十分悲苦,看着面前的人,她上前一步,十分亲切的开口“这位帅哥,你先不要生气啊棋,啊,棋,我想起来了听说等会儿即墨离要来,即墨离你知道吗就是南齐的摄政王,听说他爱棋成痴,手上肯定有各种好棋,待会儿我厚着脸皮去求求他,求求笑无语,求求楚长歌,给你讨一副来成吗你晚上到驿馆去找我”
一看这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这棋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必须得想办法赔,只是少不得又要找楚长歌帮忙了。
她这话一出,那人眸中忽然闪现出半点诡谲波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会儿,竟然十分好说话的道“好”话音一落,竟连地上的棋子也不捡了,径自走了。
倒让澹台凰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忽然这样好说话,甚至都不问她的身份就相信了
而那人,带着下人,大步绕过了街道,方才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雾中花一般的面孔,看了看澹台凰的背影,似笑非笑“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厚着脸皮来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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