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这样的女孩子错过了一个不见得有下一个,可是当干部入党这玩意,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贺同学的下巴也掉下来了,他努力说出了一句话,“你知道徐小娅你还和凌风在一起”
“我靠”陈墨的眼睛也瞪得滚圆的,“我和凌风一起乱仑啊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好不好照你这样讲,我和文涛的关系也不正常了经病”原来这只猪居然把自已当成了第三者,难怪跟自已说话一直都是这样针锋相对且阴阳怪气的。
田佳蓉忙做起了解释桥梁工作,“陈墨的男朋友叫刘鹏程,在隔壁某某大学就读,学工民建的。人家两个人青梅竹马,凌风是他们大哥来的,贺延平你搞错了。”
误会澄清了,天空晴朗了,陈墨气鼓鼓地等着那个对她纯洁的心灵造成重大伤害的家伙来道歉,谁知那个家伙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哦”了一声之后再无反应了。
陈墨心念一动,恍然大悟。幸灾乐祸地拍掌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追徐小娅的家伙。”贺延平并没有表示赞同或是反对,陈墨笑嘻嘻地说道,“你这家伙好自私难道还盼着他们分手不成他们分手,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只是我就想不通,既然喜欢上一个人不希望她高高兴兴还千方百计盼着人家伤心,是不是太过卑鄙了”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又泄私愤,又维护了大哥大嫂,说得很是痛快。田佳蓉接连给她发了几个眼她都没有注意。
贺延平苦笑了站起身来,“我投降,你也说够了吧,这话够诛心的了。”他看了看文涛,“我们也该出发了,到北菀还有段路呢。”
贺延平笑脸后的那一点惨痛终于让陈墨闭上嘴,这个外表看上去浮滑游荡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竟然情深如是,一霎间,陈墨突然有点羡慕起徐小娅来。
这四个人走在路上就有些尴尬了,贺延平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田佳蓉和文涛在后面慢慢地走着,陈墨本来脚程是挺快的,这一下却不敢冲上前去,可是落在后面又难免有作灯泡之嫌,她很抱歉地看了一眼田佳蓉,田佳蓉现在的善解人意体贴关怀已经浮到了某个高度了,她抿了嘴笑,“下次看你还敢这样说话不给人留余地还是你陪文涛慢慢走好了。”一边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其实这样也不是陈墨想要的局面,文涛不说话。陈墨“呃”了一声,还是捡起了前面的那个问题,“文涛,你脚怎么样了”
文涛终于笑了,以前看古文中有一个形容漂亮男人的笑容“一笑若百花之放”,拿这句话来形容文涛又失之阴柔。文涛笑起来象什么呢就象初夏清晨那一缕洒向大地的阳光,面颊上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来,“没事,就是扭着了,我求校医院的医生帮忙打了个绷带,不然怎么逃得过早上查跑操的那帮孙子的眼睛”
陈墨退后一步,心中充斥着一种怪而陌生的感觉,她认识的那个文涛高傲冷漠,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又想了想,一个男人从少年到青年时代的改变很有可能是颠覆性的,武侠小说里从菜鸟到高手的转变往往只要一夜,而他们毕竟有六年没见过面了,谁知道面前这具熟悉的躯壳中装进了怎样的灵魂。
陈墨还想进一步礼貌性地询问比如“你爷爷奶奶现在身体还好么”之类的问题,文涛已经先开口,“另外,麻烦你一个事。”陈墨下意识“嗯”了一声,却听文涛说道,“麻烦你们就不要再想着什么撮合那丫头和我了,这样的事还是顺其自然一点好,太过操心反而可能以后大家难堪。”
他很客气的以请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嘴边还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但是陈墨马上感受到了这句话里的威胁和讽意。大二的男生,别人或许还在电子游戏厅里只争朝夕,而他就已经练就了这样深的城府,陈墨他乡逢故知的喜悦连同记忆里那个影子如同一张薄纸,“哗”地被一撕两半。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半步左右的距离,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来的。”这下她可以肯定为什么撞到文涛的那次她没有认出他来,她的预感并没有错,因为这个人的气质内涵已经完全不同了。
有一点点冷场,陈墨已经明智地放弃和他讨论一切与童年有关的话题,她敷衍的恭维,“你成绩一直那么好,怎么没考北大清华跑俺们这疙瘩里来了”文涛微微一停顿,“哦,我爸以前这里毕业的,他已经帮我跟那边学校联系了出国的事,这边读完了就”话没说完就被陈墨打断了,“咦,那群家伙溜完冰了。”声音越来越小,他定睛看时,陈墨已经跑过去哈哈地和那群女生嘲笑成一团。文涛的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是他马上恢复了笑容了向人群中走过去。
番外1 文涛
填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填上了某某大学,一个二流的学校。
爸爸妈妈都没有说什么,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已经12岁了,隔阂肯定是存在的。而且他们受的美式教育,讲究的是尊重体贴,说话时动辄一个“请”字,虽然客气,但难免削弱父母的权威性。其实我觉得,爸爸对小孩子讲得最好听的一句话应该是那句“你给我滚下来”象半天里打下的雷,要气势有气势,要威慑力有威慑力,比那些个大道理强到哪里去了,顽劣如陈墨,听到这句话还不是乖乖地滚下来了
陈墨曾经面带不屑地评价我的生活“苍白高贵”,呵,她是那样尖锐而敏感的一个小东西,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揭开我的底细,我没有父母管教,走到哪里都是爷爷奶奶的生活秘书陪着。不能象院子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做小桔灯、堆雪人、挖蚯蚓养蜗牛,在大雨里拿着伞打架。我不会爬树,不会分辩有毒没毒的蘑菇,也分不清路边哪种野果是甜滋滋的,而哪种野果又是不能吃的。有一年的秋夜,我也尝试着做了一个小桔灯,我的手很巧,小桔灯也很漂亮,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我看到的那群小朋友前呼后拥地围在小桔灯周围,提着它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自豪感。
于是,我开始读书,把头埋进书堆里以填补我心中大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