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捣乱的小狼拎起,狠狠摔到地上。
璇玑大惊,想去接住小狼,却快不过他的动作。
当她踉跄着来到小狼面前时,小狼已在地上皱成一团。它眯眼看了璇玑一下,咕咕一声,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把一身雪白的皮毛染红。
璇玑心中大恸,把它救出来的是她,今天,把这小兽害死的也是她吗
怔怔看着小狼,竟然忘了要去抱起它。
哀哀叫了几声,小狼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拖着瘸了的爪脚,走了两步,偎到璇玑的绣鞋上。
它的世界是简单的,有仇,恨,有恩,报。
冷冷瞟了皇帝一眼,璇玑含泪弯腰把它抱进怀里。
当然,他不在乎,一点也不。
皇帝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把安瑾拥进怀里,眉宇轻皱,检查她有无受伤了。
安瑾倒不似平常女子忸怩,并没有顺势嘤嘤哭倒在怀里,只是颦了蛾眉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璇玑只是笑,蝶风两眼蕴泪,上前想辩解几句,却教璇玑紧紧捉住手。那道小小的力气,有坚定和绝然的感觉。
有目光落在璇玑的头顶。她看过去,却捕捉不住,那光芒稍纵已逝,只是那鄙薄和微讽,似乎是清风龙梓锦有看好戏的成份,倒是夏桑甚是担忧地看着她。
这时,安瑾那白净的婢女阿诗跪下哭道“请皇上为咱们姑娘做主。年嫔娘娘刚才说咱们小姐是个没名份的,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她这是要把咱们姑娘办了。”
蝶风愤怒得恨不得上前把她撕碎。
办了璇玑却只想笑,凭一只小狼在一班有武功高强的内侍面前把安瑾办了
这话真是有趣。
“没有名位,你年璇玑就要把人办了是吗”皇帝冷笑,“好一个年嫔娘娘”
“夏桑,传朕口谕,年嫔本已被降拙,朕怜其初犯,并未剥其宫殿,现故态复萌,实可恶之极,着其立刻搬出凤鹫宫”
夏桑低声道“奴才遵旨”
那凌冷的话尾一收,凤鹫宫一众宫人顿时白了脸色,跪倒在地。
蝶风哽咽着看向璇玑,“娘娘”
璇玑正低头凝着小狼,似乎并未听到皇帝下了什么旨意。
心头那抹寒冷早和小狼温热的血交铸在一起。
手足一片冰冷,已是开春时节,这云苍的西凉竟然还这么的冷。果是春寒料峭么
冷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这次不必去看,她知道,是龙非离。
耳畔是他明月映水的声音,记得,第一次听,她疑是天籁
“安瑾听封。”
她静静看了安瑾一眼。安瑾似乎一怔,随之嘴角微扬,曳起裙摆,缓缓跪下。
“安瑾德才兼备,封四宫侧妃,入主凤鹫宫。”
一室跪地谢恩的声音。
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环过轩内的人,所有人分成两拨。
一边惨白,一边采烈。
终于,她仰起下巴,对上皇帝的目光。
墨眸似水深,一片冷婺,他的指稳稳扣在安瑾的肩上。
那个姿势,可以叫做保护。
也是,他从没有对她做过的。璇玑嘴角扬了扬,是啊,凭什么呢,他又不爱她。不过是她一缕未知的情思轻轻错种。
“安妃,你现在有权处置任何来犯事的人。”皇帝微微沉了声。
安瑾心里喜悦,他果是爱她的。他曾淡淡笑着说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册封大典。现在提前册封了男人的用意,却最明白不过。
他赋予她生杀的权利。在满室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宫婢的艳羡,不管是那年嫔的,还是自己的。
她轻笑,娇颜似玉晕,道“皇上息怒,今日臣妾大喜,也不想作些什么惩罚,就饶过那年嫔吧。只是她那婢女诬我的人动手在前,又怂恿她主子来滋事,这不罚不行阿诗,替本宫掌她嘴十下。”
真个有这样的歪屈理儿蝶风悲痛愤怒,几次欲过去皇帝面前分辩,却教璇玑紧紧拉住手。
眼看之前辱她的婢子阿诗蔑笑着走近,她凉了心,对璇玑不无怨恨,用力挣脱掉她的手,道,“你是主子,你叫蝶风死,蝶风也不能违背。”
璇玑只是低头不语。蝶风冷笑仰起脸。
清脆的巴掌声扬起,阿诗指甲锋利,她下手时也故意用尾指甲儿划落。
苍白的脸颊,斜斜破了道口子,鲜红流淌出来,一滴滴滑下。
所有人都震惊到极点包括向来冷静,心性暗藏内敛的龙非离。
不为那一掌,为受了的人璇玑紧抱着小狼,推开了蝶风,那一掌便结结实实落到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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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朕的女人
不为那一掌,为受了的人璇玑紧抱着小狼,推开了蝶风,那一掌便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脸上。
她伸袖把血抹去,仰头轻声道“还有九下。”
蝶风大惊,泪水跌出,扶上璇玑的肩,哑声哭了出来,“娘娘,蝶风该死,我真该死,你别这样”
她挡到璇玑面前,死死盯着阿诗。
璇玑环了凤鹫宫带出来的太监宫婢一眼,道“我还是你们的主子吗”
众人都是璇玑被皇帝救下才新遣过来,对这位主子甚是陌生,只听先前服侍的宫人说,这女子脾气古怪,跋扈
他们这些做宫人的,遇上个脾气好的主子还好,如若摊上位难缠的,非打即骂,轻者伤,重者死。又几时看到过会有为一个奴婢受辱的主子。
年璇玑的名声在这宫闱中本已极为不堪,今天的事一旦传出,更无立足之地,她却仍替蝶风生受了这一下,说毫不触动那怎可能
立刻便有数人站到璇玑身边,包括了在地上爬起的几名小太监。
“把蝶风拿下。”璇玑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