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起听诊器就摇头晃脑就过去了。
我终于明白了宋子言的恶劣性格是如何得来的裸的家族遗传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会儿张嘴一会儿被掰眼一会儿量血压一会儿测脉搏,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被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而他爷爷显然玩得不亦乐乎,宋子言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但是一直隐忍不发,这忍耐力连我都叹为观止。直到最后意犹未尽的老爷子开了张单子交给我“那个小姑娘,待会带他到妇科做个b超。”他才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上次回家,我记得桌子上多了个唐三彩的花瓶是吧”
老爷子打了个寒战,连忙说“都检查完了,是胃溃疡复发。”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胃溃疡胃溃疡
三个大字像三座大山压在了我的头上。
我记得我妈在废寝忘食的垒长城中积劳成疾,中了胃溃疡的道,当时我还小,只记得她是住了n天的医。但是有一点印象极为深刻,就是从她回家之后,我们家的饭菜统一的一清二白,再没有原来万里江山一片红的景色,让无辣不欢的我甚为抑郁当时我太小,对于自己的胃口问题,一直不孝的抗议。每次妈妈都冷冰冰的抛下一句医学术语“辛辣食物刺激渍疡面,使胃酸分泌增加。”
辛辣食物刺激渍疡面,使胃酸分泌增加。
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字字千钧,换言之,这次他的胃病复发都是我的功劳。
本来这工作就不保了,我好好表现的机会却把总经理送进了急诊室。这次算是彻底没门了,估计还得赔一笔医疗费越想越糟糕,我不禁红了眼眶。
“秦卿。”急诊台上的宋子言叫我,我哭丧着脸过去。
他依旧是晚饭时那沉沉如水的眼,只是眼底有些异的欢喜色,看着我红肿的眼,他握了握我的手“别怕,我没事。”
我涨红着泡泡眼“真的”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真的。”
看他的情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忽然又想起来公司好像给每个人都载了保险,于是我放心了,也乐呵呵的冲他笑。
他冲我乐,我冲他乐,大家乐才是真的乐。
在这乐百氏的河蟹气氛中,一张老脸插了进来,笑眯眯地问他孙子“老三哪,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好先给他们透透信。”
宋子言眼都不抬,幽幽地提醒“唐三彩”
那张老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既然他的病是因为我复发的,出于愧疚,我也不好意思先走了。幸好他也不用手术,只是需要住院输液两三天。我在一边陪护,病房里有电视,正直播着黄金档,我就直着眼睛在那瞧小太爷。正被小太爷那张损嘴逗得傻笑,屏幕一黑却变成了一档台湾苦情裹脚布。
我回头看到手持遥控器的元凶,不解“你干吗好好的换台啊”
他眼睛盯着屏幕“我喜欢看这个。”
“你家连个电视机都没,这么没头没脑的你怎么就喜欢看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人,损人不利己吗
他眼皮都不抬“我对这部片子,一见钟情。”
我怒我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气鼓鼓地跟着看,电视剧里那台湾名女演员正摆着苦大仇深的半受伤半愤怒的一张脸冲男主角说“你说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男主角眉头紧皱满眼痛楚“你听我解释”本来要人家说的女主角这时华丽精分,双手捂耳全身癫狂做凌乱状“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无语中,我只有默默看了一眼似乎聚精会看着屏幕的宋子言一眼。
雷啊雷啊就习惯了,顶着天雷我也睡着了,以可怜兮兮地趴在病床边的姿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宋子言也已经醒了,我跑到地下一层去买了早餐。两个人对坐着吃饭,病床上的小桌有些小,我们都盘腿坐着,跟坐东北炕头似的。我开玩笑“总经理,我觉得咱们特像不像二人转里的两口子。”
他勾了勾嘴角,说“是吗”
又是那沉沉的眼,我忽然觉得有些晕,气氛就暧昧了起来。我估计我有暧昧综合症,一旦气氛开始变甜,我的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更何况这对象是宋子言我顿时觉得手脚都有些发冷佯装镇定的左右看了看,我傻笑“嘿,总经理,今天天色好像有点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豆浆,才悠悠开口“那是因为你没开灯。”
我这才发现是我昨天把大灯关了,今天忘了打开真够糗的。
“噗。”门外传来了嘲笑声,我立即跳下床一下子拉开虚掩的门,一个人就跌了进来。原来是老爷子,我赶忙扶起他,拍拍他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您小心点。”
宋子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老爷子面色尴尬地左右看了看,立刻又理直气壮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查房我是来查房的。”
“第一,急诊室的医生不负责查房。”宋子言慢条斯理的数“第二,早上的查房时间规定的是八点,现在才七点一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带查房记录的文件夹。”
被拆穿的老爷子面不改色“我来看我孙子也不行”
宋子言“看完了,不送。”
老的竖眉瞪眼“不孝子孙”
小的好整以暇“上梁不正。”
啧啧,这家教
老爷子气鼓鼓地走了,我心里多少平衡了些,连对自己爷爷还这样呢,对我这个前学生现下属这样也就不为过了。吃完饭,我洗了饭盒回来,护士正在给他准备打点滴,我趁着机会告辞“总经理,我先去上班了。”
“不用。”他一边卷着袖子一边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我宁愿被孙经理压迫,也不愿对着您这张脸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我也只能呆着。中午的时候,公司有人来送文件,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预计着回到公司,又得编出n个版本。这些我已经懒得去想了,只是百无聊赖的坐着,宋子言边打点滴边专心的看文件,电视不能开,又没别的娱乐,我像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鱼,无聊的只能吐泡泡。
我发了几条短信都是石沉大海无人搭理,百无聊赖只能把视线投向这个房间里除我之外唯一的活物,宋子言的身上。他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衣,脸还是有些白,阳光打过来皮肤表层有种透明的幻觉,没有打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