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用滚烫的枪管拍打队正的脸颊,“还有我建议你提升一下摩托的品味,杜卡迪只是玩具,大排量也毫无意义。你们骑在上面染着黄头发撅起屁股,后座上带着露大腿的不良少女,这就是你们心中的男人拜托,那更像发情的猫。记住,真正的男人只骑哈雷戴维森。我可以给你他们销 售总监的联系方式,报我的名字打九折我把他的电话写在你胸口。”
队正看着恺撒抽出钢笔,把锋利的笔尖指到他胸前,恐惧得号啕大哭。
“我猜他们基本是鸡同鸭讲,你觉得呢”芬格尔嘟囔。
“哦,老大觉得自己在讲人生道理,那家伙以为他在演恐怖片中的受害者。”路明非点头。
四个人中只有这两人略通些日文。
“别浪费时间了,他听不懂中文的。”楚子航淡淡地说,“而且我得提醒你他吓得尿裤子了。”
恺撒往队正的紧身皮裤滴着黄水的裤脚看了一眼,随手把这个屁滚尿流的家伙扔在了积水中“我说怎么有股臭味,还以为是他染发剂的味道。”他伸手就着雨水清洗双手。
队正的前胸浸泡在积水中,很快就蒙上了一道道靛青色或者朱砂色的水痕。纹身溶解了,那个精美如艺术品的纹身居然是绘制上去的。队正号啕着狂奔而走,仿佛背后的这些是魔鬼。他刚才其实想告诉恺撒他的纹身是画上去的不值钱,请他务必留情不要把他剥皮抽筋
路明非和芬格尔并排而立,默默地冲他挥手告别,设想这个极恶少年的一生都要留下伤痛的心理阴影了。
3备战
“你的雷圈达还开着么”楚子航问,“还有多少正在赶来的路上”
“从镰鼬们带回的信息来看,人数大概有一只机械化师那么多。”恺撒按着耳背用心倾听, “我能听见引擎的轰鸣声、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狂躁的心跳声、枪械上膛声你要是能一起听就好了,这是一场超级劲爆的重金属音乐会,嚣张极了。”
楚子航看了一眼腕表“从午夜开始我们的信息通过网络和东京每一块广告大屏泄露,现在是零点四十三分。接到信息最先赶来的职业杀手和暴走族,暴走族很好理解,男孩们总是在午夜泡在网上,职业杀手就让人有点怪了,他们也深夜不睡么” “也许有些职业杀手内心比较寂寞,午夜在网上聊天求安慰什么的”芬格尔说。
“不,”恺撒摇头,“他们是先在外围进行集结,我想附近的街区已经全部被封锁了。他们首先确定阻断了我们的撤退路线,然后才派出了职业杀手和暴走族来探路。”
“就是说我们已经没有办法避开和整个日本的黑帮组织正面对决了”
“我听到的是铜墙铁壁正在逼近。”凯撒说。
头顶传来巨峰的轰响,黑色的直升飞机悬停在他们的头顶,用雪白的光圈锁定他们每个人。它在沙漠之鹰的射程范围之外,恺撒试着对它瞄准,但还是摇摇头放弃了。”日本黑帮的效率真高啊,四十三分分钟,连直升飞机都调配完毕了。”凯撒赞叹地说。
“源稚生,是他做事的风格。”楚子航说,“撤退计划看来可以省了,你的子弹还够用么”
“不太够,得好好备战一下。”凯撒从车顶跃下,把车里枪手的配枪一一摘下。
他把手枪插入腰带,卡拉什尼科夫背在背后,将沙漠之鹰收回枪套,双持乌兹冲锋枪。此刻他全身上下至少有十支完全不同类型的枪,但是这距离枪械专家的“全副武装”还差得不少,卡塞尔学院的传说是恺撒可以独自使用一个班的全部制式武器,他一个人在阵地上,便如同一个班的海军陆战队在开火。
“同时操纵这么多的枪械,能确保不伤及无辜者么”楚子航问。
“有点勉强,不过来的有无辜者么”恺撒耸耸肩,“我已经忍够了,你呢”
“我无所谓忍不忍,只是当牛郎让我觉得很别扭,”楚子航把村雨收回刀鞘中,“这件事要是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会心脏病发作的。我继父和一些日本公司有生意来往,他的好些朋友就住在东京,有时他还来出差。实在很难保证那些广告不会被他们发现,那样的话我可得花力气解释。”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在雨中游走,在摩托车的残骸边拾起一柄又一柄的日本刀,都是赤备少年们抱头逃窜时丢下的。他将其中六柄插入腰间,其余的一柄一柄刺入地面,最后两柄逆握,刀刃向着自己刀背向外。几十柄长刀立在暴风雨中,仿佛钢铁荆棘,楚子航站在荆棘丛正中央,冷冷地看着街道尽头推进的光潮。
路明非打了个寒噤。他很了解楚子航这个杀胚,杀胚把刀背冲外并不意味着会手下留情,反而说明他真准备砍人了。如果用村雨或者用普通日本刀的刀锋,楚子航会造成无数杀伤,任何迎上他刀锋的人都会失去点什么。但是刀背就没太大问题了,也就是敲断几根骨头,这样楚子航就可以不受拘束地发挥。
他把那几十柄刀插在身旁并非增加气势,而是备用。赤备少年的佩刀只是普通高碳钢的量产品,不是玉刚锻造的名刃,经不起楚子航几次挥舞。所以他急速挥刀的时候,刀身会因为弯曲过度而折断。所以他时时刻刻得有新刀更换。这些刀够他砍翻多少人黑帮也许应该多准备几辆救护车和担架。
恺撒对楚子航的准备工作很有兴趣“你觉得你父母不希望你出卖色圈相,但不介意你是个人斩咯”
“当牛郎是接待客人,工作结束还要恭恭敬敬地把客人送到门口。人斩则不同,见过人斩工作的人,”楚子航淡淡地说,“都没有机会再胡说八道。”
恺撒低低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