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去了心中绝大部分杀机,但残存的一丝不可放弃,剑士应当保持警惕直到倒在血泊中的对手咽气,以防对方的临终一击。鬼丸国纲如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缓缓滑入刀鞘,稳静缓慢,一丝不苟。
无与伦比的一刀,即便日本剑道的国手也要为犬山贺这一刀惊艳,杀机气魄无双无对,这不是剑道场中能练出来的刀术,而是真正的杀人刀,只能从修罗场中练出来。几秒钟的死寂后,女孩们兴奋地鼓掌,如同刚刚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歌舞剧。
犬山贺举手令她们停止。
“校长,”犬山贺仍旧按着鬼丸国纲的刀柄,围绕着舞池缓缓而行,“我知道那一刀对你不是致命的,不要藏了,受伤之后藏匿并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的作风。”他心里怀着窃喜,但不敢放松警惕,即便受伤,昂热的反击仍旧可能是致命的。
音乐忽然停了,舞池下方的灯光一变为清澈的蓝色,吧台上响起“砰”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昂热靠在吧台边,把冰香槟倒入杯中,遥遥地向着犬山贺举杯。他身上那份悠闲就像是一个路过进来坐坐喝一杯的外国游客。
“吃个梨,阿贺。”昂热拎着梗,把一只削好的梨子放入盘中。犬山贺的脸色微微有些变,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些湿漉漉的。舞池中的辣妹们也注意到了,她们急忙捂嘴却没能捂住惊叫。
犬山贺摸了摸额头,满手粘稠的血他的眉心正中,一道细细的、竖的刀痕无声地裂开,鲜血迸出。
折刀在昂热手中翻转,刀光如一团明月。
“真慢,阿贺,太慢了,”昂热微笑,“离开了卡塞尔学院后你变慢了,混混一辈子都只是混混。”
犬山贺的脸涨红如血。谁都能看出他的怒气,被蔑视和嘲讽催生出来的怒火简直如同实质。
舞池中的辣妹们同时伸手向裙底,拔出了她们藏在那里的短刀,“小虎彻”。她们甩脱了脚上的木屐,穿着白袜直接踩地,从两侧缓缓逼近昂热。几十双瞳孔被点燃成黄金色,她们妆容性感的脸被照得发亮。
“我进来的时候一直在想你们把刀藏在哪里了。”昂热微笑。二楼的大和抚子们也起身了,她们的刀更长,因为她们的和服裙子也更长,可以把“菊一文字”那样长度的刀藏进去。她们提刀缓步下楼,仪态依旧优雅动人。
“我还以为培养忍者是风魔家才会做的事。”昂热欣赏着辣妹们窈窕的身段,还有大和抚子们和服下露出的渔网袜一般的腿部着装。
“我想想什么音乐比较适合今天,”昂热在dj台上翻了翻,选出一张唱片,“不如这张d gr吧,是一个女孩。”
他把cd放进碟机中,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是衬衫。没有人能嘲笑他作为一个教育家居然如此失礼,因为所见的一切太震撼了。在这个老人仍旧肌肉结实的背后,纹着一幅完整的画,蔓延到双手手腕的只是这幅画的一部分。那幅画是在火云之中,夜叉和猛虎搏杀,数不清的夜叉和数不清的猛虎,那是夜叉之国和猛虎之国的战争,随着昂热的肌肉舒展,这些东西好似活了过来,朱砂红的夜叉,靛青色的猛虎,他们彼此扼制住对方的喉咙,用利齿撕咬,以带着雷电的铁锤敲击用尽全部的杀性
纹身的风格苍老如古代的壁画,颜色却美艳逼人,淋漓的杀机倾斜而出。
这是地狱中的魔鬼才能画出的画这魔鬼还得亲眼目睹过那场战争才行每个女孩的心里都这么想。
“诸界之暴恶”,那是蛇歧八家中象征最高身份地位的纹身之一。跟这幅纹身相比,犬山贺背后的那副“能战阎魔图”都等而下之。
“当学生没学好功课,当黑帮又只是这样的水准,培养出这样的一群小妹,用的大概还是从学院学去的教育方法吧”昂热冷冷地说,“阿贺你真叫我这个当老师的难堪啊”
他一拨按钮,to中的照明灯全黑了,亮起的是镭射灯,雪亮的镭射光束交织跳闪,舞池则整个变成了火焰般的红色,投影灯则把烈焰的花纹打在to天穹般的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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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响起,带着圣咏风格的开场之后,强劲的旋律席卷整个空间。重低音炮从四面八方向着舞池倾泻音波,地面和屋顶都开始震动,人的血液流速和心跳都被激昂的节奏带动,黑暗中无数柄刀泛出刺眼的惨白色光辉,黑影交错飞闪。
偶尔被镭射光束照亮的是辣妹们的烈焰红唇和白得耀眼的胸脯,还有大和抚子们敷满白粉的脸,她们盘在头顶的长发披散下来长可及地,飞扬起来,仿佛墨笔在白色宣纸上留下恣意淋漓的墨迹。
百鬼夜行此刻的to便是孟兰盆节的深夜,百鬼夜行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