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猛然坐起来,下意识地按向自己的胸口。怪的是,昨天晚上被那些锋利的冰刃刺穿的胸膛完全没有任何的痛觉,他撩起袖子和裤管,发现手脚也没有任何的伤痕。而音
他突然回过头,看向陡峭的山壁,那个被砸出来的洞穴依然在,但那些疯狂生长的冰晶全部消失无踪了。麒零爬起来,动作迅速地爬上山崖,一边攀爬一边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非但不像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人,反而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但他爬上去之后,发现洞穴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他失望地重新回到地面之后,才发现了一直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银尘。
银尘坐在一棵巨大的古木暴露在地表之外的根系上,星星点点的光斑从巨大的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他的脸上。他的面容在明亮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雪雕刻般的精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漠。他身上的长袍在空气里以一种缓慢而的方式,云一般地浮动着,把他衬托着得如同天一样。他把手中的一卷古书收起来,然后抬起头朝麒零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说“走吧。”
“走走去哪儿啊”麒零把手放在后脑勺上,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是你救了我啊”
“没有。我来的时候,你就是躺在那里睡觉的。”银尘面无表情,“为什么说是救你”
“因为我之前快要死了”麒零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有魂兽或者魂术师这种事情,于是换了话题,“你来的时候又看见那个坑洞里,就那边,里面有一个姐姐么大概比我大两三岁,长得非常好看,你有看见她么”
银尘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目光是死水一般的沉寂。“没有看见。”
银尘站起来,朝麒零走过去,“跟我走吧,去格兰尔特。”
“格格兰尔特”麒零吓了一跳,“你要带我去格兰尔特为什么啊我还要回驿站去,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如果不会去,老板娘肯定要骂死我,而且我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这里,我的人生还没有”
麒零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感觉整个口腔里都是冷得刺骨的冰渣,他哇啦哇啦几口吐出来,舌头都麻木了。
“吵死了。”银尘揉了揉耳朵,半眯起眼睛。他回过头来。对着麒零说“从你成为使徒的这一天起,你以前的人生,都不具有任何意义了。”
“什么是使徒啊”麒零用冻得不听使唤的舌头含混地问。
银尘的瞳孔渐渐缩小,他一步一步逼近麒零,周围的树干上突然结满了寒霜,空气里肆意流动的寒冷气旋,“你问我,什么是使徒”银尘站在麒零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麒零看着眼前面罩寒气的银尘,之前刺骨的恐惧再一次席卷上来。
“你从来没听过使徒是什么”
“没听过”
“那你会魂术么”
“不会”
银尘看着面前这个英气逼人,但依然没有完全脱去稚气的少年,不知道白银祭司和他开了个什么玩笑。
西之亚斯蓝帝国港口城市雷恩
莲泉找了家旅店住下,她坐在床上,在黑暗里闭着眼睛沉默。
床头放着店家配送来的铜灯,她也没有点燃,黑暗里她的脸依然没有表情。
窗外浑圆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大海之上,从窗户向外看,海面在夜色里波光粼粼。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莲泉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她的身体突然无声寂静地爆炸出一层绿色的烟雾,像是被风吹散一般,瞬间就扩散消失在了黑暗里。
时间在死寂的黑暗里缓慢地流逝着。
“看起来这一次”莲泉低声说,“来了个不得了的怪物呢”
月光把通往雷恩城门的大道照的一片银白,道路边两排雕刻着各种兽的巨大石柱,象征着雷恩的繁华和富饶。
叮当作响的清脆之音,在深夜里听起来温柔悦耳,渐渐朝雷恩城里而去。
西之亚斯蓝帝国福泽镇外
银尘看着自己面前的麒零,感觉不可思议。
当银尘刚刚赶到福泽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来晚了,从村口的驿站一直到村落里面,四处都是拔地而起的巨大尖锐冰柱,整个城镇像一处极北之地没有任何生机的冰域雪原。他感应着魂力,一路追到镇外的森林深处,看见安静地躺在地上熟睡的麒零。
他也不明白,之前暗自预言之源看见的三个红点,为什么只剩下了麒零一个人。
他走过去,朝麒零伸出手。
“别杀我”麒零恐惧地嚷着。
银尘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放到他的脸上,指尖庆庆地靠近他耳朵后面的头骨。
从银尘的指尖上渗透进来的寒冷的触感,让麒零心里赶到非常恐惧。
而真正恐惧的人,是银尘。
当他把感知力刺探进麒零的身体时,他发现自己刚刚释放出来的魂力在进入麒零身体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麒零身体内部蕴含着的魂力,却像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肆意翻滚着滔天的巨浪。
银尘终于确定,麒零就是白银祭司让自己寻找的使徒。
银尘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面前仿佛一张白纸的麒零,瞳孔里是别人无法猜测的色。
不过也好,比起要重新改变一个已经学了某些不地道的魂术的人来说,麒零这样的人,反倒可以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