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一惊,却不住地摇头,她道“我们懂,爷是因为雪帝的关系对吗因为您跟她联姻的关系,担心我们在您的身边,她会不高兴对吗”
“爷,我们并不要任何的名分了,只要能留在您的身边,即使是为奴为婢,我们都没有怨言,我们并不会跟雪帝陛下争任何东西的,您相信我们。”紫莹赶紧扑上去,抱着梦宸离的大腿,泪不自禁。
“够了本王既然已经是雪帝的皇夫,便不会再与任何女子有所牵扯,你们本王根本没有碰过,所以你们愿意继续待在这里,或者愿意另嫁他人,本王皆不会反对,只是,别再出现在本王眼前”梦宸离拂开紫莹,凛然起身,桃花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暖意。
“爷我们不会改嫁的,月娥生是您的人,死依旧是您的鬼”月娥愤然站起,面目一片坚毅。
而紫莹则匍匐在地,抬头望着梦宸离那冷漠的侧脸,凄美而怜悯地大笑道“我的爷,您一心一意恋着的雪帝陛下,真的会在意您身边有任何女子吗我看并非如此吧,您已经来封地数月,她可曾来过一封书信,可曾关心过您的归期,估计现在她根本就忘了您”
紫莹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刺中的梦宸离内心中最深处的不安,煞时,他的脸色变成异常难看,他就像是被惹怒的猛兽,目光利如冰剑一般盯在紫莹身上,仿佛是要将眼前这个人撕裂方能解恨。
紫莹瞠大眼睛,那一刻对视着梦宸离那无一丝感情的眼,只觉全身冷得发颤,连呼救的声音都叫不起来。而月娥也被如此的凶厉的梦宸离还吓呆了,从来在她们面前的他都是高深莫测,明明站得很久,却总觉得隔得天荒地老亦不可触摸,要是现在,她们看清楚了,他现在的情绪是最直接而真实的。
那为雪帝而不加掩饰的感情,不掺一点杂质,悲切,不安,愤怒,痛苦
“滚”梦宸离抑住胸膛中奔腾而来的爆怒,将桌面上的书籍还有奏折一拂甩地,咆哮道。
而紫莹早已吓软了腿,无法起立,月娥则颤了一下,立即扶起了软摊地上的紫莹起身,在走到门边时,月娥顿了一下,看向梦宸离,此时他身阴暗半身落于窗边的光线之下,然而那彻骨的冷寒却反而更加沉重。
“爷紫莹的话您别放心上。”看到如此的他,她鼻头一酸,一句话哽咽得几乎不成语。
爷,现在一定很苦吧,他一定在苦苦地等着雪帝陛下吧。
等她们离开后,梦宸离仰天闭上了眼睛,唇际挂着一抹自嘲而苦涩的笑容。
“是啊,她不在意的,在意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荷败菊至,旱獭王城一片金灿盛世。
最近旱獭的百姓莫不是在称赞圣龙皇朝的女帝--雪镜风,称她仁心仁道,国家治理有方,纳才招贤,广布有宜百姓之政策
当夜幕冉冉,星辰明月楚楚而出,便是离芳阁芳华绽放之时。
离芳阁是皇城最大最有名的花楼,离芳阁的姑娘不但是城中的最美的,乃至在整个旱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而其中最美最耐人寻味的便是阁中花魁,雪茉莉,传闻她极为绝色,且歌舞冠绝京都,更兼琴棋书画诗词文章样样精通,若非其身份低下,只怕倾尽天下英杰,也会为她魂颠倒,抛妻弃子。
大堂最前有一高约丈许的彩台,此时帘幕低垂,堂中宾客皆翘首以待,只盼着那帘幕早早勾起,盼着那艳冠群芳的离华姑娘早早露面。
夜色渐浓,灯火渐明。而此时,众人期待王城中最聚艳名的花魁--雪茉莉却依旧待在房中,另外还有一名锦袍男子斜倚在软榻之上,此时束冠摇摇欲醉,似醒非醒地听着楼下众人的讨论,每听一句雪帝的称赞,便蹙一次眉头,最后便是一次比一次更猛的灌酒。
“爷,你这是打算将自己醉死吗”雪茉莉黛眉轻蹙,看不过眼了,逶迤裙摆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此时雪茉莉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如有任何男人在此,必须会为之失感叹。
然而如此美妙的佳人却分毫没有让男子动容,他目光浓郁似墨,带着点点阴沉道“放开”
雪茉莉一怔,倒是第一次被他如此不客气地对待,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微微有起黯然地瞧着他。
爷有一双温柔多情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桃花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分明一张颠倒众生之像,然而如此身份尊贵的天之骄,为何如今却时常郁郁寡欢,落得如此醉酒度日的下场
“爷,这一个月,您天天来到茉莉这儿来,却只是醉酒听曲儿,从不与茉莉交谈一句,如果您真有苦楚,不妨对茉莉说一说,兴许可以缓解一些呢”之前的他,虽然也从不留夜,却是乐意恣歌笑语的。
虽然他是众人眼中的风流皇子,但其实只有她知道,他一直不沾染烟花之地的任何女子,他的风流只是表面,内在却是寡情孤独的。如今的他,仿佛更加寂寞而失落了,连一贯的伪装都维持不下去了。
梦宸离甩手挣开了她,他习惯性地望向窗边,而茉莉原先并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外面除了一池湖水,便是荒漠风沙,并无任何可以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情,而方才听到楼下客人提起了一个传的人后,她才恍然大悟那扇窗所对的方向,不正是朝北的雪霓上京吗
原来他望着的不是什么风景,他在遥望着有她所在的那个方向,这就客观一直看着,等着,盼着
“爷,既然您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回去呢”雪茉莉不懂,为什么明明思念欲狂,这里的事情基本妥当了,朝庭已经渐行轨道,没有任何的阻挡,防碍,但他却依旧迟迟没有动身,选择原地不动,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梦宸离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仅是举杯,桃花眸映着夜光杯中幻散着琉璃光泽,他淡淡道“我回到旱獭多久了”
雪茉莉半敛羽睫,迟疑道“约六个月左右了。”
梦宸离闻言,目光似怨似痴,又似空了一般,他再度望向窗边,道“你说我回去有何意义”
雪茉莉一震,他的话如此寞寂与茫然,就像放弃的人生的意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