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威严之色。
“撷芳道人”雪镜风微微喘着气,呵着团团雾意,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撷芳道人似早有所料,情不惊不疑,他微微侧过脸,看向雪镜风,目光清澈而慈怜,出声道“雪帝陛下既然醒了,老道亦便可安心了。”
“雪衣呢他将我交给了你,有没有交待什么”雪镜风没有心思跟他寒暄打哈哈,亦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撷芳道人闻言表情有那么一刻,像是揉进轻云般的惆怅之感,他视线转开,落入那茫茫天地,巍巅峭壁,青山瀑布的远方,声音幽然岑长。
“他走了,只留下了这四把剑让我交于你,让你完成你这次出行的目的,便并无其它的话了。”
这时,他身后走出两名道童,一手捧着两把用布包裹的剑走近她,并将剑递了上去。
“这这是四剑”雪镜风接过,扯开包着的布,愣愣道。它们能帮她完成这次出行寻找前朝宝藏的目的
原来,在曼陀山庄救她的时候,他依旧留心着她的心思,也一并将它们带了出来。
手中紧紧地抱着四把细长的短剑,雪镜风心绪如汪洋大海,突然泛起了滔天巨浪,拍击着她的心脏。她目光琉璃碎光,冷冷地直视着前方空气,一字一句艰难,不容他含糊道“我身上的毒,如何解的”
撷芳道人听着她这次不容他回避的问话,明白自己有意转移的话题并没有动摇丝毫她的决定,于是他长眉垂落,温和如玉的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轻叹道“雪帝陛下,三界无常如秋云,有情生死如舞者,众生寿命如闪电,亦如坡水飞速逝,你何须过于执着一个答案。现在七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其实老道暗中观察了你很久,亦犹豫了许久,最终老道决定认可你的理想与实现七国统一付出一分力量。”
雪镜风听着他前段的话,嘴唇白了白,清致如月的脸上覆一层厚厚的冰,心杂如麻,是心对于他后面的话亦是下意识,问了一句道“你的话什么意思”
“雪帝陛下,事已至今,老道亦毋须再隐瞒什么了,彼此便坦诚相见吧,其实老道的无量山便是您一直寻找的前朝宝藏之所在。而那四把剑支便是进入宝藏之地的关键所在。”
什么雪镜风愕然抬眸,她目光凛然巡视周围一圈,原来她一直找寻的前朝宝藏竟然就在她的脚下这是碰巧还是他早就预料而安排的事情呢,否则为何偏偏将她托付给了撷芳道人
“你不是说犹豫了很久吗,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告诉我这件事情”雪镜风看向手中的四剑支,平静地问道。
“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这几百年来七国纷乱已久,而这个混沌大陆也已经被战争折磨得够久了,现在要论这片大陆当中,谁最有能力,最有身份,最有可能做到七国统一的人选,便是只有您罢了。雪帝陛下,所以老道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撷芳袖袍猎猎灌风,似长松身躯略微清瘦,却另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
其实他观察犹豫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她跟他无论各方面都是不相伯仲,只是遗憾的是那个人已经愿意自行放弃了没有告诉雪镜风的是,这才是最终他迫使他做此选择的最终原因。
听闻这她一直困扰的问题被解决了,原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结果,可是雪镜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而在她身后几步之遥,清雅如歌亦赶到,当他看着雪镜风与撷芳道人正在谈事,便静站于一旁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非常文学
“现在我不想谈这个,我就想知道,我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虽然对天丝玉魄之毒我了解不深,可是我却知道,能让他们费尽心思用来对付我的毒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解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解的,无埃雪衣到底去了哪里”雪镜风红袍一拂,片片如蝶的雪花被她的气息撕裂成碎片,她紧声步步逼问道。
撷芳回首,看着雪镜风瞳孔暗处那暴冽的骇涛,他知道以雪镜风的聪明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经由他透露出来,况用他也不能违背无埃雪衣临走之前的托负。
“老道只能说,这天丝玉魄毒在当今世界是无解的,即使功力再强大的人亦不可能逼的出来。”说罢,他便转身,摇了摇头,徐步走上阶梯面上。他的身后紧紧地跟随两名低头疾走的弟子。
无解也无法逼出体内也就是说,现在她体内的毒不见了是被转移进别人的体内吗否则能做何解释
雪镜风呆滞着眼,突然手脚颓地跌落于地,幸好清雅如歌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慌道“风儿,怎么了,你没事吧”
雪镜风身体本来就虚弱,此刻她用煞白的手指紧紧地抚住胸前裂开的伤口,渐渐从指尖泛起了一朵艳色的红花滴落在雪上,她脸无血色,干涩着喉咙,喃喃道“他不可能那么傻的,对不对”这句对不对,她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清雅如歌或许是在问离去的无埃雪衣。
清雅如歌听着雪镜风的话,双手紧紧收拢,清润的双唇泛着苦意,劝慰道“风儿,别再折磨自己了,一切或许并没有你想像之中那么糟糕呢。”
雪镜风置若无闻,她像是一座被冰封千年的冰雕,木然失地望着一处空气。
“风儿,乖,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清雅如歌心疼地看着她胸前的伤口,扶着她。
而雪镜风则像是木偶一般,双瞳麻木地任着他抱着回房。在一片寂静的夜里,只有悬崖峭壁上的风陪着星子,缠绵婉转不肯离去,又似蟾宫月桂树下的广寒仙子,惆怅而寂寥地瞭望大地。
雪镜风依旧穿着那套红色的婚裙,她自黑暗中缓缓转出山峰,脸色平静,默默地靠石壁盘膝而坐。
清冷的风吹在峰顶,呜呜作响。她似无知觉地仍着寒风刮着她的脸颊,根根如丝的发丝自荡地飞扬在空气中,红衫华裙翩翩如羽,潋滟如水波层层荡漾,就像两对红色的翅膀在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