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压着他腿上的几个穴位,再在他膝盖上用力,不知道是不是按摩起了作用,他的膝盖能弯,坐于浴桶里的小凳子上。
桶里事先就备了凳子,夏至倒是挺细心的。
用着稍重的力道,她开始着手按摩他的肩膀、手臂、胸前、后背、双腿水温有点凉了,她又运功给浴桶里的水加温。直到现下,她才觉得,原来特异功能这么好用。
如此重复加温与帮他按摩了四个小时,连受过杀手特训多年的她都觉得有点累,庆幸的是,祁云的体温逐渐地恢复了正常,并不是水泡热的,手触到他绝色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庞,指下亦是一样的温度,他真的好转些了。
伸手轻轻撩拨着他早已湿了水的黑发,有部份发丝在水里飘散,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宁和。
视线落在床下的那堆衣服上,那是四小时前,从祁云身上脱下的。在衣服旁边,还有一双鞋,那双鞋一直就在地上,现在才注意到,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沾了干涸的泥土。
功力稍运,她人未动,鞋底面朝上又转回原样。
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看清了鞋底的花纹。
“不知该说你痴还是傻。”她微微叹息,视线转回祁云身上,蓦然竟对上一双清澈漆黑的瞳眸。这么清亮的眼睛,真不像个病人。
“你醒了”她兴奋,又立即恢复平静,“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深深悸动的情绪凝聚在他清亮的眸子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只有她的存在,“鸿”
“嗯”
他微微一笑,“你对我真好。”
“知道就要爱惜你这条命,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她语气有些沉重,“这场病,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我”他欲解释,却不得不认同。视线瞄到她右手食指与腕上的伤口,眉宇深蹙,瞳子里蕴满心疼,“你的手”
她抬手自个瞧了瞧,伤口没有处理过,又帮他按摩,相当于泡在热水里四个小时,伤口早就红肿得发白,“好恶心的伤口。”
“怎么会”祁云霍地站起身,大约是太用力,身子有点虚而不稳,强忍晕眩,“我找药给你包扎。”
她的视线落在他胯间,不由红了脸。该死的,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片,怎么还脸红
他泡了那么久的热水澡,肌肤早已白里透红,此刻肤色却红得更加可疑,想翻出浴桶,身体却着实虚弱无力,他突然恨憎这种无力感,“我叫夏至进来侍候我更衣。”
“你身上的内力不会自动将他弹开了”她揶揄。
他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醒着,可以控制。”
“好吧。你叫他进来。”
“你”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绸肚兜,同色系的白色裙子,肤如凝脂,白洁无暇,纤腰不盈一握,长长的及腰青丝,风情妩媚,却又美赛天仙,不落凡俗。
“刚才有事情要做不方便,所以外套就脱掉了。”她不在意地笑笑,“你都被我摸光看光了,我也吃点亏让你看回来。”
他面色有些窘迫,似乎不知作何反应,“鸿你手上的伤你的衣服”
她满意地审视他焦急的目光。真的很难得,他一向是那种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宁静如玉的男子,竟然为了她手上这点小伤而着急。可见,他是真的在乎她。
知晓他迟疑着不叫夏至是因为不想她这个样子被别的男人看到。
古人都很保守,哪像现代人,夏天穿得跟肚兜一样露的女人满街随处可见。
理解他的思想,上官惊鸿将衣服穿回身上,也不打声招呼就走入卧室,在他先前躺过的床上睡下。朦胧间,她听到有人说话。
“公子,天色晚了,要不要叫惊鸿郡主起来吃饭”这是夏至的声音。
祁云嗓音刻意压低,“小声些,别吵醒她,今天她帮我按了半天穴位,累坏她了,她需要休息。饭菜备着,等她醒了再说。”
“是”
夏至掩上房门离去。
上官惊鸿睁开迷朦的眼,从被窝里伸出手,撩开衣服,见手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她记得刚睡下,祁云就亲自帮她上药了,还依稀记得他呵护疼惜的动作。
“你醒了”祁云坐在床沿,色无比的温柔,“要不要吃些东西”
“我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她爱困地打了个呵欠,“本来都不想睁开眼。”
“是我跟夏至的说话声吵醒你了”他嗓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
她心里微微悸动,毒发心痛的感觉又来了,“不是。”
“怎么了你不舒服”他凝眉。
她指尖点了点胸口,“心痛。”
他脸色一变,眼里尽是愧疚自责,“鸿你为我做的事,你今天说过的话,我都知道。虽然我陷入重度昏迷中,怎么也醒不过来,可我却潜意识地能感受到你,清晰地体会着你的气息,你的一切言行。我知道你为了我灭情水毒发,我已吩咐人全面搜寻悬赏,找寻灭情水的解药。”
“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她自嘲地扬起嘴角,“我心如死灰,讨厌爱情,我也怕一个情字,我不允许也不准自己陷入一段感情中。所以才明知灭情水沾不得,还是碰了这毒。以此警告也更深刻地提醒自己,我这一生,绝不要再为情所困。”
“是我害了你。”他眼里闪过深重的痛楚。若不是为他,她就不会毒发。
“都说了是我自找的。”她闷哼一声,他一急,“怎么了”
“你别难过你的表情,让我的心更加的痛。”
“好,我不难过。”他整了整面色,尽力装着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