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是清淡的微笑,眉宇间笼罩着柔和的光华,仿若能令天地失色。
老皇帝瞳孔骤然一缩,接着是狂喜,有多久不曾见到云儿了久得他似乎都快忘了云儿的样子。
祁云双目明净若水,在瞥到老皇帝时,脸色微白,迅速移开眼,淡然启唇,“燕三皇子方才不必帮着六郡主抨击二皇兄。不知燕三皇子可有发现,二皇兄一袭话虽不堪入耳,上官六郡主却始终不曾变了色,她只是仿若置身事外地旁观,若是燕三皇子不多事,二皇兄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因为他以为能伤害六郡主的话,对六郡主而言,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燕玄羽微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祁云,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淡逸的男人,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将什么都看破了,偏偏,一句话也没说错。他,很了解鸿儿。
“本皇子爱怎么样,”燕玄羽冷哼,“不劳安王爷操心。祁六皇子既然被皇上册封为安王,那自当安安当当养着病。何故跑来御书房”
祁云清越的目光瞧向上官惊鸿,答案不言而喻。
“虽然我不了解安王祁云的身体状况具体如何,但整个东祁都知道安王一直隐世静养。”上官惊鸿回视祁云的目光,“前些日子枫桥夜泊相会,与安王相谈甚欢,视若好友,安王想必是知道我进宫,为我忧心,上官惊鸿谢过安王挂怀。”
好友祁云心里盈过淡淡的苦涩,“上官姑娘客气了。”
“既然是朋友,”上官惊鸿笑说,“那就请安王不必叫我上官姑娘这么生疏,叫我惊鸿或者鸿即可。”
燕玄羽哇哇大叫,“那怎么行我拼了一条贵命投湖,你才准我叫你一声鸿儿,他那么轻松,来见你一面,你就让他叫你惊鸿,不公平”
祁煜心中难掩地隐痛。不管是燕玄羽,还是祁云,都在离她越来越近,而他,却离她越来越远。
祁云眸光温润如玉,浅浅启唇,“鸿。”声音温和而清晰,听不出夹杂任何男女情素。
上官惊鸿喜欢这样的声音,以她现在的相貌才情,不管哪个男人见到她,都像巴上来的苍蝇,实在讨厌,只有祁云,让她觉得舒心。
“不准你这样叫。”燕玄羽掀开折扇,使劲煽风,似想将心中的怒气降低点。
上官惊鸿朝燕玄羽投去冷凝一眼,“你这样有意思吗”
“为什么没意思”燕玄羽气呼呼的,“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谈公平只会让我觉得你幼稚得可笑。”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世界上哪有公平可言
燕玄羽被噎得说不出话,收敛起玩闹的情,瞧向祁云的眼是无比的凝重及认真。祁云不是盏省油的灯,不说话,却比说话更有威力。居然还用朋友这么可笑的幌子去接近鸿儿,心机不是普通的重。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男人对鸿儿不动心,不动情
而祁云,目光至始至终只落在上官惊鸿身上,仿若世间的一切,除了她,都不能入眼。
老皇帝激动地望着祁云,不敢说一字,那表情,就怕说一个字,就会惊走了祁云。
上官惊鸿将老皇帝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扫骧王祁煜冷峻的面孔,突然觉得,这个背负着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声名的骧王,未必真如传言那般深得圣宠。至少,在她看来,皇帝对祁云的重视,多过了祁煜。只是,祁云来了这么久,非但没向皇帝请安,甚至眼光不经意瞥过皇帝身上时,有一种深隐的不屑与恨意
为什么祁云会恨他的父亲
自古最复杂的地方莫过于帝王家了。上官惊鸿启唇说,“若是皇上没别的事,容上官惊鸿先行告退。”
呆在这个地方太郁闷了,有燕玄羽这只跟屁的苍蝇,又有祁煜这个惹人嫌的人,要不是祁云还让人觉得舒畅,她早闪人了。
也不待皇帝批准,上官惊鸿兀自迈步离开御书房,祁云抬手比了个手势,夏至会意地推着他坐的轮椅往上官惊鸿离开的方向而行。
燕玄羽也厚着脸皮跟上。
只有祁煜,满脸僵硬地站在原地,冷森的目光瞧着上官惊鸿绝美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眼中闪过一丝留恋。
老皇帝的情同样充满不舍,只是他不舍的,是祁云。
没有错过祁煜眼中的那丝留恋,老皇帝动了动唇,原本想搓合他与上官惊鸿的话硬是吞进了嘴里。作为帝王,他又岂会不知,煜儿这十多日来足不出府,根本是因为上官惊鸿只是,原以为云儿终其一生都只会自惭形秽地隐于人后,云儿却因为上官惊鸿而再次出现于世人面前,说明,上官惊鸿对云儿来说,太过特别。
老皇帝年迈的嗓音不自觉叹息出声。今生今世,他该如何补偿云儿既然云儿在意上官惊鸿,那么,煜儿也只有
“父皇为何叹息”祁煜的嗓音不冷不热,他又岂会错过父皇见到六皇弟时的表情一直都以来都知道父皇虽然疼爱自己,心中念得最深的,却始终是六皇弟。
老皇帝一整色,威严地开口,“你一直都是父皇最为器重的皇子,也可能是东祁国将来的储君。做事怎能如此不成熟”
可能是将来的储君,只是可能祁煜心中不满,起码父皇还愿意骗骗他,说他是最被器重的。祁煜问道,“父皇指的是儿臣休妃补偿上官惊鸿百万两黄金巨款一事”
老皇帝欣赏祁煜的聪颖,“正是此事。为了一个女人,岂可动用如此巨大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