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回想着骆赏儿见到自己后郁闷又无语的纠结样子,文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手机里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是骆赏儿的。
他按开
老公中午我要吃咖喱苹果肉片和咖喱起司面包12:30在地下停车场等我
otz还真是地下恋情见不得光的诅咒啊
s再加一份咖喱撒尿牛丸可不可以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发誓举起单手我绝对不会“一不小心”再把里面的汤汁溅在你身上
文泽笑笑,这丫头是有多爱吃咖喱啊,三种菜肴,都在不同的餐厅,难道要分别买来坐在马路边吃么
史兰可看着他,道“你难道还真舍得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楼下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谁都知道,营销部就是要拼业绩、拼人脉、拼实力的地方,竞争激烈且残酷,尤其是新人之间,笑面相待,背地里暗藏各种玄机设计,防不胜防。
职场就是这样的,难道文泽是希望骆赏儿学着独立勇敢才让她作为实习生进来的
文泽回复短信“好。”然后把手机放回到衣兜里。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声音低低地说“怎么会舍得”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隔线
“刚刚那个就是董事长夫人吧,竟然真的是报纸上说的文氏总经理,天呐,孩子都那么大了”罗想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
骆赏儿没有理睬她,却是仔细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儿,那个孩子就是史兰可前夫的孩子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知道这么多年史兰可对他的念念不忘和深深愧疚么他知道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他们的孩子么
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呢
、重逢是伤
距离狼华大厦三公里处的某餐厅里,文泽眼睁睁地看着骆赏儿把一个撒尿牛丸塞进嘴巴里,然后“啊呜”一口下去,汁水便顺理成章地溅了他一子。
“真脏。”他无奈地摇摇头,抽了纸巾去擦自己无辜的西装,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骆赏儿吃得津津有味、毫无顾忌,早就把自己短信里面的发誓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了,文泽,”小花脸猫终于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问“那个小男孩就是可可姐和她前夫的孩子吗”
文泽看着骆赏儿下巴上全是汤汁的模样,就想起了家里已经学会耍宝了的那个宝贝。
他用小杯子喂女儿喝牛奶时,小心翼翼地生怕呛到小然然,可小家伙儿却嫌弃爸爸给的角度太谨慎喝着不过瘾,一个劲儿地往前探着脖子,结果弄得小嘴白花花的一圈奶沫,文泽给女儿手势,她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就跟现在的骆赏儿一个样子贪吃的小花猫儿。
文泽忍俊不禁地伸直手臂用纸巾去给对面的骆赏儿擦嘴角和下巴。
骆赏儿筷子里还夹着一只撒尿牛丸,一边微微前倾着脑袋万分享受地让文泽擦得更方便些,一边还念念不忘地斜眼看着自己筷子上夹着的那颗牛丸。
文泽擦完,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拧了下骆赏儿的鼻子,道“哎呦,我的小馋猫。”
骆赏儿等文泽的手离开,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把一整个丸子都塞进嘴巴里,呜呜咽咽地说“我是不是猜对了”
文泽不作声,点了点头。
骆赏儿迅速把丸子都转移到腮帮子的一边去,那里就大大地鼓起一个包来,她怪地问“他们不是都离婚十多年了吗”而且当时史兰可不是已经流产了吗怎么会有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
文泽望住她说“好好吃饭,要是吃完饭我衣服没再被溅到,我就全都告诉你。”
“嗯嗯”骆赏儿腮帮子处的鼓包迅速变小,最后平复。
八年前的狼华已经在文泽和史兰可的带领下开始腾飞。
事业上的风生水起并不能弥补史兰可内心那个越来越大的空洞。
每每下班后文泽看到史兰可办公室门下还能隐隐透出的灯光,总是想走进去劝说她回家早点儿休息。
那一天,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史兰可望着窗外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进去了。
“可可”文泽轻声唤她“已经下班了,回家吧。”
“他回来了,”史兰可恍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着什么“可他又走了。”
文泽皱眉,他听懂了。
“为什么没有留住他”他很疑惑,史兰可这几年来一直不说,可他知道她有多想念那个人,史兰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史兰可趴在办公桌上,两年多了,她第二次在文泽面前近乎崩溃地嚎啕大哭。
文泽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似乎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走至史兰可的身边,轻轻地、缓缓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
夕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拼尽全力地把余晖洒进来,却无法温暖一个无助女人冰冷的心。
时间倒退会距离那个黄昏一个星期以前。
那天晚上,史兰可坐在梦江南装修一新的包间里招待公司的几个合作伙伴。
在商场打拼的时间并不久,可是史兰可凭借自己的出色和果决服众,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狼华财务总监的位置。
酒过三旬,几个老总都有些飘飘然,甚至有人开起了带颜色的笑话。
史兰可喝得胃部火辣辣地疼,可她还能勉强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她在卫生间里难受得大吐特吐,她几乎觉得自己会把胃给呕出来。
让史兰可始料未及的是,从洗手间出来时候,她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让她魂牵梦绕、欲罢不能的男人。
张卓华和苏绡迎面走过来,也许是旁边包厢的声音太大了,张卓华低下头附在苏绡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绡纤指掩唇,眉眼含笑地看着张卓华,用另一只手去捏了捏他的胳膊。
苏绡
竟然是她
史兰可苦笑着。
两个人越走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史兰可想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