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开口之前,大家都是有几分相信大姑奶奶的话的,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总不成是人家姑娘拉你来看的吧。
六少夫人在娘家是庶出,但因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还是颇得袁尚书宠爱的,打小养在主母跟前,与这个大哥还是有一点情分的。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她哥丢了人她还不是一样丢人,对袁少爷就有几分埋怨。但这时不是搞内讧的时候,应该合理对外,也跟着嚷嚷“大姑奶奶,你虽是我长辈,可说话要凭证据,不能这般污蔑我哥哥。”
大姑奶奶认定了是袁少爷弄走了杭四,然后自己躲在这偷窥,对他恨得半死,咬牙切齿骂道“这么多人亲眼看见的,还有有假不成侄媳妇不用为你哥哥推脱了,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多了。”
若说这大姑奶奶真不是什么有谋算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尽量把此事压下去,而不是吵得沸沸扬扬,引得更多人来看,想来她也是气糊涂了。
不知哪个夫人看得有趣,忍不住插嘴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你们还是想个法子吧,我看也只有把凌小姐嫁给袁少爷了,凌小姐的名声被袁少爷坏了,就委屈一下吧。”
袁家两兄妹倒还好,这个凌秀家世不算很差,又是杭家的外孙女,长得也行,娶了也不吃亏。尤其这阵势,由不得他们拒绝。
谁知竟是大姑奶奶不乐意“不成,我们秀儿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嫁给这种混蛋,日后我们秀儿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说着,又去扶着女儿的双肩,絮絮叨叨“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都是为娘的耽误了你,若不是娘舍不得,早早定下你的亲事那该多好。你从小与你表哥青梅竹马长大的,换了外头娘也不放心,娘不该一直拖着,以至于你表哥另娶了她人,就差了几个月啊。”
大姑奶奶这是决定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凌秀与杭四扯到一块,牢牢绑在一起,让杭家非娶不可。不该时间太短,以她的脑袋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法的,只能试图用这些话混淆大家的视线。
的确,她的方法还真管用,女眷们纷纷细品着大姑奶奶的话,表哥,哪个表哥杭家这边,娶了妻子的也有几个,不过,听着话头像是最近才成婚的,那似乎只有杭家四少一个人了。难道杭四少与自己表妹暗中有情,这倒不是不可能,以杭四少的性子,是个美貌女子都不会放过,何况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呢。
今儿这事越来越有看头了,杭家这酒吃得真值,回去一定要跟人好生宣传一番。
风荷被气得哭笑不得,都到这个份上了,大姑奶奶依然不死心,还想要绕上自家爷,凭你,休想你既不愿嫁,我就非要你嫁,还要你颜面尽失的嫁,嫁过去之前就先得罪了夫家所有的人。风荷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了,不过纯粹是你们自找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这样,阎王爷不肯收,自己帮忙收了。
大姑奶奶的话把袁家两兄妹气得脸色铁青,自己就当吃了个暗亏,谁知你们还看不上眼,好,真好,堂堂兵部尚书府你们看不上眼,还没问问你们配不配呢。
六少夫人本就是个厉害的主,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容人,当即大怒,高声斥骂“什么下贱东西,还想高攀我们尚书府,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来这勾引男人呢,衣服都不穿,给大家看啊。”袁家家学渊源,六少夫人深得她嫡母的真传。
风荷算了算时间,知道太妃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忙挽了六少夫人的肩膀劝慰“弟妹,先不说这些,你看舅爷这副样子,你还是叫人给他先梳洗一下吧,你们兄妹俩也能商议出个结果来。大姑奶奶,难道你就这么看着表妹衣衫不整地站着吗快穿了衣裳再说吧。事情发生了,大家还是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说,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六少夫人平时瞧不顺眼风荷,不过眼下对于人家的好意还是领了,想想也是,她必须问问自家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吵起来也理直气壮些,以免她话中出现漏洞,被人抓了当把柄。
大姑奶奶看看女儿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妥,她只顾着把事情扭转回来,却忘了女儿至今没有穿上外裙,今天丢人是丢到家了。忙一把抓了凌秀往里间去,一边喝骂道“死蹄子们,快进来伺候你们主子。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也请出去,难道偷窥一回还不够,还想再偷窥一次”
袁少爷被大姑奶奶的话窒得跳脚,甩了袖子往外边走。六少夫人赶紧跟上,知道这事情没完,一边派人去请父母,一边将兄长拉到了对面的东厢房。
“三嫂,大姑奶奶这边交给你了,我去劝劝六弟妹。”风荷对三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又对看好戏的女眷们勉强笑道“叫大家看笑话了,实在抱歉得很。我手头上有事,不能陪几位夫人了,你们几个,好生招待着。”这是对屋里的丫鬟说的。当然,风荷笑得一点都不勉强,相反她很满意,大姑奶奶竟然能鼓动这么多人来看她女儿的笑话。
女眷们一点都不生气,都是强忍着笑意,推她去忙,心中都道,这个少夫人真是个妙人,处置事情很对把握时间,又好似忘了请她们离开,看来是不介意让她们继续看戏了。会不会,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风荷不管大家想什么,忙忙追上了六少夫人的脚步。
六少夫人见是她,心里承她的情,不好再冷言冷语,只是淡淡问道“四嫂有何吩咐”
“弟妹,说句真心话,你的苦楚我是知道的,而我在王府的处境,想来弟妹也看得明白。弟妹是个聪明人,大姑奶奶话里的意思想来你是比我还要了解的,这根本是要毁了贵府上的清誉,只怕伯父在官场上都要受影响呢。”袁少爷气鼓鼓地跑到厢房独自坐下,风荷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悠悠说道。
六少夫人的性子就是牙尖嘴利,但心眼不多,对风荷一向是嫉妒产生的厌恶。闻言,也有点着慌了忙拉着风荷的衣袖问道“真有这么严重这,这不是什么大事吧”她的语气分明很不确定。
风荷故意扫了出事的屋子一眼,不屑地说道“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他们毕竟是三品的将军府,即便是闲职,也不是普通百姓可比的。倘若风声传到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