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海洋彼端那张薄脸红得可以拧出血的模样,他嘴角轻勾,攒聚的眉心也舒展开来,收起手机复又朝喧腾不减的会场走了回去。
隔日大阪某五星级饭店
妈的老狗变不出新把戏。
裴烱程身著深色正式西服,和同经一番盛装打扮的大姐裴胤心并排端坐,隔著一桌京都高级茶点面对三村董事长一家三口。
好端端一个普通的酬庸饭局,在老女人搅和下果然成了相亲大会,简直烂剧一出。
裴先生,您说什麽温婉的年轻女声略带困惑响起,和主人身上那件湖绿色的和服一样柔美。拘谨优雅的标准东京腔日语,很难想像是出自大阪巨贾爱女之口。
哎呀景子,怎麽还这麽见外呢,喊名字就好了裴胤心插嘴笑道,纤指在和桌底下掐了弟弟一记。可恶,硬得跟铁一样,痛的反倒是她手。见气氛实在僵,男方不配合女方也矜持,她朝同样一脸尴尬的三村夫妇使个眼色
我看有一堆电灯泡在场,这两个年轻人也很难放得开,不如让他们自个儿去外头庭园走走,培养一下感情。夫人您觉得呢
嗯,说得也是三村夫人话还未完,裴烱程突然站起身,朝三村景子一摆手
三村小姐,请。
咦好、好的景子一阵错愕,见父母露出默许眼,她随即敛眉垂目,姿态端整的朝双方长辈各行了下礼,也起身随裴烱程出了包厢。
烱程,景子是千金之躯,你可别太粗鲁,把人家闺秀给吓著了。裴胤心在背後柔声提点,玩笑似话语中暗含的浓厚意味只有自家人明白。裴烱程装没听见,刷一声拉上日式纸门,迳自转身就走。
景子愣了愣,见他居然就这样渐行渐远不再回头,急忙碎步跟上。
裴先生,您要去哪里我们
戏已经演完了。下出请找别人,别再来烦我。裴烱程哼道,脚下不停的出了回廊,步伐未因身後踩著木屐辛苦追赶的女子而有稍缓。
等、等等,裴先生,请您走慢一点
干嘛,你还搞不清状况啊裴烱程突然止步,冷睇差点迎面撞上他背脊一脸花容失色的女人。我要去游泳,你穿这样别跟在我屁股後面。
对不起那我马上去换件衣服。她很快回道游泳我会一些,我也要去。
裴烱程闻言眉一皱,转身头一次正眼瞧她。这个日本女人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说话举止也温温吞吞,不仔细看,还真的会被她骗过去。
裴先生,我也累了,如果可以,不希望再有下出戏。三村景子柔柔一笑,轻声道既然商业婚姻是无法避免的宿命,那我会努力找个真心喜欢又身世相称的对象。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男人非常非常少一旦真的出现了,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所以裴烱程冷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再搭理她,裴烱程迳自走向泳池,换了衣服跃入水中。来回游了几趟後,他在浅水区站直身子,看见那女人已出现在泳池边,一身轻便夏装。
他又潜下去游了数十分钟,才攀著梯子上岸,服务人员立刻递来毛巾。他随意抹把脸,视而不见越过静立在旁的三村景子,向吧台要了瓶vovc矿泉水,仰头大口灌下。
流淌著水珠的背脊肌肉精实,线条浑然,收缩起伏间充满力与美。经过吧台的人们无不投以惊羡的注目礼,景子的目光却被别的东西吸引。
白皙的肌肤上,淡淡的红痕错落分布,已经褪得快看不见。她观察一会儿,猜想那应该是某个人,在某种状态下,用指甲在那其上留下来的,不由无声的轻轻叹息。
她对眼前这男人的认识还不算深,只有脾气极差这点大概不用怀疑。能够被允许这样抓他的背可以想见某人绝不只是单纯的床伴而已。
察觉到女人滞留的视线,裴烱程抬手朝背上一探,毫不避讳道
还没消啊。抓得真凶那天果然做得有点超过了。
若非被逼到极限,那家伙不会把他的背抓成这样。他记得那晚强索到後来,那家伙体力完全撑不住,在他身下情绪崩溃好几次,几乎被他弄坏。
但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减轻分毫在那之後每一夜,火焚般的痛苦。
原来你在台湾已经有了要好的爱人景子摇头,浅笑里有些许失望。好厉害,看来你似乎在为她守身呢。这样很辛苦吧
身为商人之女,她可以不介意丈夫偶尔在外头花天酒地一夜风流,却无法忍受他的心一直在别人身上,两人间的婚姻有名无实。看来这场相亲大概又要无疾而终了毕竟她不认为勉强摘来的果实会甜,而这男人也绝不可能乖乖任由家族指令摆布。
你姊姊应该也知道才对,怎麽还逼你相亲呢难道你的对象她不中意吗景子纯粹好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