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瞬间冷汗袭来,这个年代还会有人说“但说无妨”这个词。在心里打了一套天马流星拳发泄,我微笑着问“虽然我对您的经历很感兴趣,但是因为栏目需要,还是想了解一下您的上一段感情经历。”“哦,是大学里认识的,纽约人。成绩不错,他开车带我出去玩,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她脸红了一下,“之后去了很多地方玩,再之后我们分手了。”“为什么会分手”“嗯,有一次我的卡被刷爆了,就分手了。”名媛说,“我爸爸打电话来,说我们并不合适。他消失得也很干脆,一年后突然联系我,因为想住我家的酒店,问我有没有折扣。”原谅我是个贱人,这是我最喜欢的劫富济贫情节,所以我脱口而出,“然后呢。”“然后送了一间套房给他和朋友办rty。”说完她喝了一口茶,流露出遗憾的眼,“这是我最后一次知道他的消息。我反思过,大概他离开我的原因是,我没办法和他们玩到一块吧。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他还说我不合群。当时我知道他的房间号,一晚上都在想,要不要去找他,后来还是觉得,晚上去打扰别人,实在很不礼貌,第二天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都没有退房就走了。后来我想,说不定他是想我去参加rty,等了一夜我都没有去,所以很失望呢。”我的天啊。明显是因为你的卡被刷爆了好吗名媛大姐这个想法出现后,我深深明白自己和名媛的差距,绝对不是一件淘宝外套能逾越的。公主女孩总在为别人找借口,所以她们不太会真正被伤害,因为她们很容易原谅,而挤在地铁里的我们,总在为自己找借口,所以我们不快乐,我们计较得太多,仿佛只有锱铢必较一些才能顺利活下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对爱情的理解,充满偏见和歧视,这一点,名媛的确强出很多,果然爱情是个上层建筑,温饱之上才会爱得自如。
我对无知名媛好感倍增,不自觉想伸出小手和她在明媚下午的草地上转几个圈,于是我试着问她“你平时都玩什么”“我不太出去玩的。”“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爱好。”“哦,每周一次交响乐,每月一次名媛聚会,大学时的华人管弦乐社也会定期聚会,还会做做瑜伽普拉提,最近开始上茶艺课,据说中国长大的小孩都会茶艺,你是不是也很懂”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真像童话书里的插图,穿着蓝白裙子的公主。我突然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相信纽约小伙,真的是觉得她无聊。我哑口无言,打量着名媛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小太阳花的朝气,实在想递给她一个红色毒苹果,客气地跟她说,吃吧吃吧。上流果然比下流无聊太多。她们太像完美的芭比,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生命。我在想,还好乔安家道中落,要么她的那些小聪明、凉薄,以及现在用尽心机的魅惑,岂不是都浪费在三十八度健身房的伸展运动和普洱茶饼里了。
虽然过程艰辛些,好在乔安还是顺利进入到了各种“总”的牌局里。借着德扑盛行,各种扑克会所在这座城市里破茧而出,成了老板社交的新宠。公安破获一批就再开一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过乔安大学那会儿,打得已经相当不错了,澳门就是乔安和陈公子的第二故乡。像开头写的那样,她要是打得不好,这会儿也回不到这来祸国殃民。乔安没上桌,在一边帮陈总看牌。桌上一共六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几个人身边的确也坐了几个脸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小明星,明星出门拎皮包,老板出门拎明星,性质都差不多。乔安在静静听他们闲聊,她的心里藏着一张草稿纸,把那些真的假的信息一条条写上去,再划掉,直到草稿纸被复杂的涂写淹没,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乔安在三局内给陈总翻了两次好牌,一次是,一次是k,陈总推走了两家的筹码,很是得意。从桌上抓了一大把筹码扔给乔安,让她也上桌玩,输了算他的。乔安把筹码叠好,推回给陈总面前,陈总疑惑,皱皱眉头。“不好意思陈总,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公司加班呢。”乔安遗憾地抱歉道。“这么晚还上班,告你们老板剥削”老板们跟着陈总一起笑。“您不是不知道,我们下周有活动,现在明星又那么难搞,我们这次活动需要多点人来造势,大家都着急着。u姐一个礼拜没回过家了,我今天出来还是打过报告的。”“我说你这么好心情陪我们打牌,是不是想跟我要人啊”陈总调笑着。乔安故作尴尬,“还是您明白,我们也是没办法,别人不敢要,陈总和陈太能光临我们已经心满意足。如果陈总方便,能安排其他人,那最好不过。”“多大点事,你不早跟我说。”陈总拍拍桌下乔安的腿,“最近我投了两个电影,里面的演员,只要你们点,肯定到场,要不整个剧组去,正好给我们宣传宣传,双赢双赢。”乔安赶快言谢,陈总趁机又好好摸了两把。乔安借口站起来,说去洗手间打电话给上司,申请再玩一会儿,才活生生把大腿从陈总有力的如来掌里抽出来。
当初抚着爸爸大腿伸手抓烟圈的乔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之后的十多年里,吃喝嫖赌无师自通,还能被和爸爸年龄差不多的人摸着大腿。世事难料。世界上出身好的女孩很多,像名媛那样是一种,fon那样是一种,乔安也是一种。多少有些相同,乔安和她们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她看得太明白,生活给她的乐趣太少,目标太多。但是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能说明什么,只是想讲出来。乔安和陈公子混圈子时,总有女孩问她去不去三亚。开始乔安也不明白,后来她去问陈公子,陈公子含糊其辞,跟她说别跟她们混,都不是好女孩。后来乔安才知道,有这么一种职业,放在日本叫妈妈桑。她们就是高级妈妈桑,专门帮陈总这样打着买游艇买马参加德州扑克大赛哪怕是集体出差考察等幌子的老板送妞去参加派对。地点基本都在三亚,有时候在广州什么的,妈妈桑能抽个十几二十万的水。那些女孩平时谁也看不出是被交易的商品,也都开着小跑拎着好包没固定男朋友,跟自主创业的白富美一样,多数都会给自己编一个好背景,说出来祖上三代都是牛人,自己呢故意搞叛逆不跟着家里的路走,出来闯出一片天,全是百度帕丽斯希尔顿的百科,改改就成了自己的身世。乔安知道后,自己倒是没去,但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业务,偶尔介绍一些女孩给妈妈桑,也跟着抽水。是不是也混蛋的,不过她是乔安嘛,考思想品德绝对负分滚出的乔安。一次是送出国的,有个平时和他们玩,才十七岁的女孩把护照给乔安,说她想去。乔安第一次面露难色,说你还没成年呢,不能去。
女孩不高兴了,说去的人比她小的有好几个,为什么自己不能去。乔安说就是不能去,女孩要自己拿着护照找妈妈桑,乔安接着把她护照扣了,转身就走。后来因为这件事乔安还赔了钱。你们肯定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装得跟圣人似的,不过我明白。因为一起玩,她知道那个女孩的背景。她最早在ktv包房看到那个女孩,别提多讨厌了,还是高中生,审美观尚处于被校服摧残尚未建设好的阶段,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