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轮嘴不停地在问也在说,轩辕连城只是牵着马,安静地走在公主殿的小道上。
感觉到那双揪着自己的小手收得越来越紧,她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丝不悦的气息,轩辕连城才低垂眼帘看着她,笑得轻柔:“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东陵默?如果是关心东陵默,那你最好等他回来之後亲自去问他。”
浅浅怔了怔,两道秀眉随即蹙了起来,抬头看着他依然刚毅的下巴,她抿了抿唇,良久才道:“两个都关心,可以麽?”
既然两个都是她的夫君,不管是名义上的还是实际上的夫妻关系,她也不希望她的夫君们自己起内讧打起来,伤了谁都不是她所愿。
“你若说是关心我,我便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若关心的是东陵默,那就请去找他。”他依然不咸不淡地回应着。
“我关心你,可以了吧?”浅浅暗地里对他翻了几个白眼,实在拿他没辙。
“诚意呢?”他低头凑近她:“既然关心,那便先亲一口吧。”
她的眉心越蹙越紧,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真恨不得一拳把他打飞出去……当然,前提是她有这个本事。
她该有骨气地跟他说一声,她不问了,可是,好心是十分难耐的,尤其都还是她关心的人。
事实上,她也没说过不关心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极力把自己不满的情绪压下去之後,才又道:“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夫君,你们的事我能不关心吗?”
“你真当我是你的夫君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是喜是怒。
浅浅握紧掌心,依然忍住给他一记铁勾拳的冲动,轻吐一口气,才道:
“本来是不当的,可赫连子衿说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和你们都是行过大礼,定过亲的,在你们和我解除婚约之前,你确实是我的夫君。”
“既然是夫妻,那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当娘子的义务?”这麽说着,他忽然低头薄唇凑近她的唇瓣,轻轻吻了一下。
见她想要躲开,他一只大掌落在她脑後,强迫着她面向自己,头就这样低了下去,hngzhu她的小嘴不轻不重地吮.吸着。
浅浅的双掌已经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前,真的有可能一拳向他挥去,可是,她有点犯糊涂了,轩辕连城这一吻居然让她感受到一种被怜惜被呵护的感觉。
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狂地吞噬粗暴地侵犯,而是这样,不算很轻柔,却带着呵护的怜惜细细啃咬。
她嘤咛了一声,整个身子软软的,一不小心便软倒在他身上。
那双抵在他胸前的拳头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放开,改而揪住他的衣襟,用力地揪着,生怕自己一放手便会从云端掉下来那般。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困难,四片薄唇粘合在一起之後,完全分不开。
吸进去的都是对方呼出来的气息,让他们赖以为生的氧气,在胸臆间慢慢变得稀薄,甚至消失无踪。
就在浅浅快要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的时候,轩辕连城终於抬起头,放开了她。
他探出舌尖轻舔唇角,看着眼下这个脸色酡红呼吸紊乱的小女子,身下越绷越紧,若不是偶尔拂过的清风让他捡回几分理智,他真会调转马头把她带回自己的烨阳阁,好好与她温存一番。
浅浅用力chun着,眼角不自觉往上抬,还能看到轩辕连城急促喘气的模样。
她心里一紧,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的光芒,原来,这样一个吻,乱的不仅是她的心魂,还有他的。
……
去皇宫的路依然是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快到太后的地方时,轩辕连城忽然抱着浅浅翻身下马。
瞥见迎面而来的常嬷嬷,轩辕连城的掌忽然落在浅浅的脑袋上,把她拉向自己低头便吻了下去。
浅浅吓得睁大眼眸,本来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要对她做出这种事,却不想这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匆匆错过後,轩辕连城的薄唇抵向她的耳际,轻声低喃:“等会我在前院凉亭下待着,你若遇到危险便放声大叫,我能听到。”
浅浅睁了睁眸子,想要看他,可她的脸与他的紧紧挨着,她没有办法窥见他眸子里的任何情愫。
可是,不过是来见宁太后而已,为什麽他和赫连子衿都那麽郑重其事,仿佛宫里有什麽危险在等着她似的?是不是她什麽时候又犯了错而不自知,这次太后传她入宫是为了要惩罚她吗?
不等她理清自己的头绪,轩辕连城已经站直身子,垂眼看着她,低头在她额角上轻轻吻了吻,视线才投向已经走到他们跟前的常嬷嬷。
常嬷嬷看到她,眸光闪烁,眼底不知道闪过什麽。
她倾了倾身子向两人行礼之後,才浅笑道:“奴婢不知道连城皇子也来了,奴婢这就命人来伺候连城皇子。”
“不必了。”轩辕连城搂了搂浅浅的腰,淡言道:“我就在前面的凉亭里呆着等浅浅便好。”
常嬷嬷微微怔了怔,讶异道:“连城皇子要在这里等着吗?万一太后和七公主有话要说……”
“那就等她们说完了,我再陪浅浅回去。”他的视线又落在浅浅脸上,眼底都是宠溺的光芒,似真似假,如梦似幻,谁也看不真切:“我答应过浅浅今夜与她一起去看星星,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他轻轻推了推浅浅的腰,看着常嬷嬷道:“麻烦嬷嬷代为照顾我娘子。”
嬷嬷脸上的怔愣只是一闪即逝,她浅浅笑了笑,笑得温顺柔和,倾身向轩辕连城行过礼,才与浅浅一道向庭院深处走去。
轩辕连城走在她们的身後,如他所说那般,他就呆在寝房前面那一个庭院的凉亭下。
虽然凉亭与太后的寝房有点距离,但,以他的耳力,若是浅浅大声呼喊,他绝对能听到。
浅浅总觉得今日怪怪的,不知道太后找她要做什麽,当然,也不知道赫连子衿和轩辕连城这样是什麽意思。
怪异的气氛弄得她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不安,当常嬷嬷把她带进寝房时,她发现寝房里除了太后还有另一人。
他一身素白衣裳,青丝如墨般倾泻而下,星眸黝黑深远,任何女子只要看他一眼,都会被他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紧紧吸引进去,一时半刻完全抽不出。
只是可惜,浅浅身边的美男子实在是太多,哪怕帝无涯长得再漂亮,她也开始有些审美疲劳了。
所以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到太后跟前,倾身行礼道:“浅浅参见皇祖母。”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她看帝无涯:“浅浅,今日哀家向你引荐一位人物。”
“我们已经见过数次了。”从浅浅进来後,帝无涯的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半分。哪怕他的话是对宁太后所说,可却从未看过宁太后一眼。
浅浅睁了睁眸子,一丝不解,她与帝无涯虽然曾经见过面,却也只有一面之缘,哪来见过几次这个说法?
帝无涯并不不理会她的迟疑,只是冲她浅浅笑了笑之後,便又看着太后,淡言道:“我和浅浅有些话要说。”
“那哀家便先出去走走,浅浅和无涯有话就在这里慢慢说吧。”太后站了起来,冲他点头笑道。
浅浅被这两人的对话惊得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个叫帝无涯的男人,他的胆子居然这麽大,为了要和她说话,就连太后也被他赶了出去!
而太后听到他的话之後不仅没有半点愤怒,还笑容可掬地离开。
直到常嬷嬷扶着太后渐走渐远,从另一扇房门离开之後,浅浅才总算回过来,她看着走向自己的帝无涯,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一时之间震撼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
“浅浅。”只是一个闪,帝无涯已经来到她跟前,伸手便想要去拉她。
当他冰冷的长指接触她手背时,浅浅才反应过来,她吓了一跳,忙往身後退了两步,远离着他:“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为什麽太后看起来也对他言听计从那一般?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究竟有什麽能耐?就算他也是皇族中人,太后也没必要如此听命於他。
整个皇族,甚至整个朝政,有谁不知道是宁太后说了算?
“我是你师父,你忘了吗?”帝无涯站在原地,为了不让她躲避,也没有再靠近她,只是两道炽热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脸上。
看到她眼底的困惑和迷茫,他笑得无奈,柔声道:“我们已经分开十年了,你当真忘了我吗?浅浅。”
浅浅下意识摇头,其实不一定是忘了,而是她根本不是七公主慕浅浅,又怎麽可能会记得他这个师父?
可是,不是慕浅浅这种话,她如何说得出口?这个男人她完全不了解,也不熟悉,更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是七公主这种话要是说了,说不定会立即找来杀身之祸。
她抿了抿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珠子转了转,才道:“既然你说我们分开十年,那……那十年之前我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怎麽可能记得你?”
连师父都忘了,这种事情或许是对他的大不敬,可是,她不是慕浅浅,她不记得他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这样的苦衷她无法开口对任何人说罢了。
再说,她也有点狐疑,帝无涯横看竖看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模样,十年前那更只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这年头流行任十几岁ru臭未乾的孩子当师父麽?
帝无涯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一直锁在她脸上,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浅浅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麽,其实她能感觉到帝无涯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或许只是赫连子衿和轩辕连城想太多了,竟然会怕她在这里会遇到危险。
大概他们都知道今日要见她并不是太后,她只是不知道她那两个夫君怎麽会这麽,连这种事情都预想到。
她扯了扯唇角,勉强扯开了一抹腼腆的笑意,乾笑道:“那也不要紧,就算我忘了,现在既然师父告诉我,那从现在开始我再把你记在心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