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一片狼藉,鲜血和残肢散落在铺满积雪的土地上,满身是血的刘子业挣扎着起身,用尽全力往姜产之身上扑去,让原本直刺刘楚玉心房的剑偏了,只刺入了她的肩胛。『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刘楚玉痛哼了声,来不及顾忌肩膀处涌出的血,便见寿寂之的大刀蓦地落下,刘子业身首异处……
“不要!子业——”刘楚玉猛地挣坐起身,瞪大眼,大喘着气,胸口随之剧烈起伏。挣扎间甩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清冷稀薄的气息让她慢慢清醒,呼吸也总算调匀了。
她重重的叹出气,伸手拭去满脸的湿润,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然而最让她感到恐怖的不是噩梦,而是刘子业确已丧命的事实。
暗夜寂寂,寒风刮过屋外,撞得紧闭的窗户簌簌作响,刘楚玉愣愣坐起身,却见有个身影坐到自己榻上,她突然到让她吓的惊喊出声:“啊——”
“阿玉,是我……”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摸样,只依稀辩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才定下心。她任由他温柔的双手贴上自己冰冷的手背,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看看你……”褚渊并没有过多解释他这个时间出现在公主府的原因,只问她,“阿玉,你还好么?”
刘楚玉没说话,只从储渊手中抽出手,抱膝裹住被子,斜靠在墙边,怔愣出。许久后,“现在朝中的局势怎样了?”
褚渊起身点了灯,缓缓转过头,暖黄的烛火下脸色仍隐有苍白,他薄唇轻启,掷出回答:“有太皇太后和群臣的支持,刘彧已经坐稳了帝位。”
“你……也支持刘彧?”刘楚玉问他。
褚渊没有回答,许久后,他再次坐回床沿,顺势伸手拉过刘楚玉,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她没有挣扎依旧定定的望着窗发呆,随后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阿玉,不管怎样,你依然是长公主,我也会护着你的。”
“所以姑父已经臣服了?”刘楚玉反问,虚弱的声音,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大势所趋,也由不得我一人顽抗。”他将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一句。“阿玉你看开些,毕竟新帝不太有耐心,你……最好尽快叫出你手中的东西,还有劝子尚早些收手。”
“东西?什么东西?”事到如今,刘楚玉想不通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刘彧惦记,她的命吗?
“虎符……不在你手上?”褚渊有些意外。
虎符不见了?!难怪刘彧留着她的性命,原来是怀疑东西在她这。
事到如今,她刘楚玉还看出褚渊的立场那就真是蠢了,她挣开他的怀抱,“我手中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走吧。”
“阿玉,留着那样的东西,只会害了你。”他说的很坚定,皱眉,不容拒绝。
她随他一起皱起眉,却是不同的滋味,讽笑道:“原来姑父根本不相信我。倒是我没料到呢,子业尸骨未寒,姑父就已经开始向新帝尽忠了!”
“阿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刘子业残暴成性,不是刘彧,也会有别的人推翻他的,子勋年纪尚幼,子尚根基不稳,他们任何一人上位都只会是灾难——”
“宫里的玉贵嫔呢?”刘楚玉打断他。
这么突然又没头绪的问话,让褚渊没了方向,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已经被赐死了。”
“呵呵——”刘楚玉冷笑起来,一面笑,一面道,“也是,她怀了子业的血脉,刘彧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褚渊没有说话,不想告诉她真实的情形:刘彧一口咬定玉贵嫔是刘蒙的小妾,没人见过玉贵嫔,无法佐证,玉贵嫔气的早产了,诞下一个死婴,最后被赐死了。
刘楚玉冷笑了一阵,忽然猛地起身,身着单衣匆忙拉起帘子,往隔间而去。褚渊不解的看着她,满是担忧,似是怕她突然冲动般,刘楚玉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边研磨。
片刻后,她蘸着还很淡的墨,也不顾及一旁的褚渊,当即奋笔疾书起来,褚渊看着信的内容,忍不住诧异出声:“阿玉你……”
“姑父不是劝我让子尚收手吗。”刘楚玉将写好的信吹干,折叠起来递给褚渊,“帮我将信送给子尚,他自会明白。”
“你将这一切都揽了,你知不知道,若有第四人看到此信,你可能没命。”
“姑父不会让别的人看到的不是吗?”她仰头看他,没有讨好,没有乞求,甚至没有情绪。褚渊惊疑地望着她,最终叹了口气道:“信我会替你送去的,天大的事我替你扛,你安心在府里呆着便是了。”
他替她披上衣裳,拉她回床上躺下,“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刘楚玉闭眼,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直到储渊离去后,才张开双眸,愣愣的望着房梁,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日,晚间褚渊都会抽空过来陪刘楚玉坐一阵,刘楚玉不想同他说话,他也不介意,只是默默陪着她,在她睡下后才离开。
某天夜里,刘楚玉都快shngchung就寝了,褚渊还没来,她忽然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刚打开房门,打算去院中走走,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府上西面隐隐传来火光。
“怎么回事?”她拉住门口侍女。
“西上阁走水了。”侍女也不如以前那般恭敬了,回了一句便匆匆的走了。
好好地西上阁怎么会着火,刘楚玉虽纳闷,却不想理会,谁知道这公主府她还能待多久呢,烧了就烧了吧。
刘楚玉回了房间,刚想继续睡觉,冷不丁的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捂住嘴巴拉到一边。
刺客?她现在这个公主还值得人来刺杀?刘楚玉心头好笑,本想跟对方打个商量,却隐隐闻着对方的气息有些熟悉。
“何戢……”刘楚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身后的人随之松了手,刘楚玉错愕的转身,只见何戢一身利落黑衣,一副刺客的装扮,拉下面罩的俊容上却是透着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她扔了一套衣服给她,也没多废话,只道:“赶紧换衣服,跟我走——”
刘楚玉一愣:“去哪?”
“刘彧想要除掉你。”何戢解释得很简洁,“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西上阁的火是你放的?”刘楚玉这次反应了过来。
“恩,我只对那里熟悉。”何戢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