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的不错嘛,果然冷宫这种地方更适合你。”
那清冷的女子也不给她请安,依旧坐在床边,不知绣着什么:“有殿下伺候陛下,臣妾落得清闲,身子自然就养好了。”
刘楚玉并不介意她话里带刺,自顾自地开口道:“云清明日就要出宫了。”
项时月一顿,手似乎被针扎了一下,许久后才继续着手中动作,垂头沉默的样子却似乎有些晃。
刘楚玉捕捉着她脸上细微的情变化,勾着唇角开口道:“你不想见见他?”
“我无病,无需看大夫。”项时月平淡地说道,似乎对刘楚玉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是吗,我本还想着,你要是想见他,我便让他进来呢。”
“他在外面?”项时月好看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一瞬间又镇定下来,“殿下会这么好心?”
“我确实没这么好心——”刘楚玉笑着说道,“但如果你将你进宫以来做过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
“我如今人已经在冷宫了,”项时月冷笑了两声,抬头看着刘楚玉,“殿下如今追问这些还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是我说了算,你只需要将你做的事原原本本、桩桩件件地告诉我。”刘楚玉挑了挑眉。
项时月垂头沉思了一阵,最后将入宫以来做过的事情都交待了出来:如何向谢贵嫔吐露何迈被诛的真相,如何挑唆谢贵嫔同刘楚玉反目,如何取得刘子业的信任,又如何帮刘子业设局,帮他得到刘楚玉。
刘楚玉听完,眯着眼睛看着她:“项时月,我同你之间到底有何仇怨,你竟然要这般对付我?”
项时月垂着头,许久后才开口道:
“很多年前,我拒绝了何戢,人们都说我眼光高,却不知道我只是另有喜欢的人而已。我喜欢的人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可是我还是不想接受别人,只想默默喜欢着他,觉得每天只要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便觉得开心……”
听到这里,刘楚玉的心没有缘由地咯噔了一下,似乎猜到了那个他指的是谁。
“我觉得那样就挺好,谁知道忽然有一天,一位身份尊贵女人也看上了我喜欢的男人,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有了丈夫,却还是执意要收他做面首,他不肯,那个女人一怒之下便将他强行掳进府中。没多久后,他宁死不从,最后选择了自尽的消息便从那女人府中传了出来。”
果然是云清!刘楚玉张了口,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项时月开口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不是真的杀了他,只是将他囚在自己府中,让他做了她的面首……甚至有可能,是他自愿做了她的面首——”项时月的黝黑眼眸一片幽深,“可是我知道的太迟了,那时我已经进宫半年有余了,我设计害那女人shshen于她弟弟,那女人也害我流掉了怀上了两个多月的骨肉……”
“怨已结,仇却不知该如何了。”项时月抬头望着刘楚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殿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一切竟是这么狗血,这么乌龙的一个误会?!难怪后来项时月不再对她出手,亏她还以为是因为项时月保不住孩子,情绪低落所至,原来竟她察觉自己弄错了!
刘楚玉错愕,良久后,才讽刺地开口道:“我刘楚玉再不济,也不需要去强迫一个男人……”
她当初收云清入府,不过是因为有人要杀害云清,那人雇了好些杀手,连她府上派去的侍卫也防不胜防,她无奈之下,才将云清收入府中。谁知歹人并没有因此消停,她只好又弄了一具假尸体,说云清自尽,这才让歹人死了心。
刘楚玉简单地同项时月道明事情缘由,见项时月一脸错愕,又开口道:“云清是自愿留在我府上的,我与他没有任何苟且的关系。”
这下,项时月也不知该作何表情了。尽管她知道云清还活着时,便隐隐猜到了云清的自愿,但是,她买有料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当初我一直想不明白,云清那样子的性子能得罪什么人呢,即便是误诊结下仇家,也不该是用暗中雇杀手的方式来取他性命?”刘楚玉没有理会项时月的错愕,略一沉吟后冷笑道,“不过你既然说他是你父亲的私生子,我却是有些明白了……”
闻此,项时月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蹙着眉头,目光却飘忽不定,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张口就要同刘楚玉解释……
“项时月,不要同我说什么误会,如今我深陷这宫里,多半是你的功劳——”刘楚玉见她欲言又止,讽刺地制止她开口,冷声道:“见完云清,你就安心在这冷宫里面呆着吧!”
说完,她径直出了院门,再不去理会项时月变幻又多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