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所受的苦你一一讲来”宴子桀心中已然抽痛,扶起安公公。01bz.cc
“老奴绝不敢有半名慌言。”安公公望著宴子桀“此事皆因娘娘的倾国之姿而起。胡氏当时只是宴国边境地方得势的小国之君,而各国战乱连年,这小国竟也变得富甲一方。宴国当时基业刚稳,北方势力分散,胡王也有意一争天下。胡氏王乃是心思慎密之人,胡璇公子倒是像足了他的性子”
宴子桀微微频眉,安公公继续道“老奴本是胡国人,被征召入伍,娘娘尚且年幼。偶尔改扮男装来军中探望老奴。有一日被胡氏王撞见,识知了娘娘女儿之姿,倾心相求。当时娘娘年幼,胡氏王为人虚伪貌似君子,用尽各种手段讨好娘娘欢心,娘娘窃与老奴语,心属胡氏。”
宴子桀眉头一挑,惊道“莫非朕的父王是”
“不皇上娘娘谨言慎行,是一等一的好女子。皇上确是宴王所出。老奴记得那日校场阅兵,宴王亲临边关与胡氏王交好定盟,正是胡氏邀约娘娘相见之日,娘娘避无可避又遇到了宴王,宴王倾心於娘娘。那胡氏何等的奸狡,看出了端倪,竟改口要将娘娘送与宴王”
宴子桀听到这里,手已然纂成拳,身子微微的抖著。
“娘娘即已心有所属,即便不能与胡氏结亲,也不想被当做玩物一般送与别人,那胡氏竟将老奴扣压,以老奴的性命相协,娘娘无耐最後从了胡王的意,入了皇宫。”安公公说到这里,又跪了下来,哭诉道“也是老奴害了娘娘的一生呐皇上”
“此事与你无尤。”宴子桀声音里已有了颤音,扶起安公公,道“你继续讲,後来呢是不是那胡王又以你性命相迫逼母後极尽奢华祸国殃民,将朕的父王活脱脱的害成了一个昏君”
“正是如此”安公公点头道“於今所思,那胡氏大抵是见了娘娘的头一天,便如此打算著。以至於以後行事有如行棋一般不加阻滞,一次次的逼迫娘娘行各种过份之事。更不止於此,娘娘不愿为那些祸事,胡氏心狠,竟将老奴废成宦人。”
宴子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一拍桌子“胡氏老贼”
“老奴拼死逃出胡国入了宴宫之时,大势已定,为时晚矣。而此时宴王心醉娘娘,为娘娘所做的一切,早已使娘娘感动心移。娘娘一心与宴王同生共死,哪知”安公公继续哭诉道“哪知那胡氏也是心属娘娘,宴宫被攻破之时,娘娘舍死保宴王平安,胡氏依旧垂涎於娘娘,遣宴王离去後来胡氏得知娘娘身怀有孕,终觉亏待娘娘,杀不忍、纵不容,便将娘娘封於禁宫,娘娘产下皇上,便含恨而终”
宴子桀静静的听著,心如刀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娘娘一生为情所扰,死不瞑目。皇上幼时容貌简真就像娘娘儿时一模一样,连老奴见了都误以为娘娘再世重生那胡氏也是思念娘娘美貌,将宫中画像尽数收藏想来这一幅,胡璇公子也是由胡氏处传得”
“够了”宴子桀一听到胡璇两个字便心烦意乱,不愿再想。
“是。”安公公宁眉静目,声音悲切深沈“皇上对胡公子的心思,老奴也略知一二。老奴只见皇上朝事得力,并末为胡璇所左右心绪,心里也想著娘娘的悲情就此沈於人世只是想不到胡公子若是给皇上念过这一节皇上於书中的娘娘,又做何想”
“”胡璇给自己说这故事之时,少有加以感情评述,此刻想来,自己也免不了对书中的女子愤愤不平,而胡璇无形之中竟让自己对娘亲心生愤意难倒他是全然不知还是有心所为
“胡璇他当时尚少不更事,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说是不是”宴子桀仿佛在向安公公询问,又好似在问自己一般沈吟著。
“”良久无声,安公公低头不语,宴子桀有些焦躁,站起身来,拿著画轴,在房中轻轻踱步。安公公颤颤微微的将桌上散乱的竹笺收起,放入书柜之上。
宴子桀卷起画轴,不经意的,瞥见散乱的书笺之下露出一块彩色的布角。信步走过去扯出来,却见上面圈圈点点的不知道写了些什麽东西。
“这是西砥的文字”宴子桀抖落开给安公公看。
“”安公公弓著身子上前看了看,茫然的摇摇头“老奴并不识得皇後娘娘若是识得的话”
宴子桀於这样的文字图案确是在叶纳处有见过的印像。或是书卷、或是织布纹绘、若是装典图饰虽然没有确切的印像,但确实心中已然觉得此物非同寻常。
“命原将军带人来这里”宴子桀冷下声音,面色凝重。
“是。”安公公抹了抹眼泪,转身出了去。
没多大工夫,原拓带著御待来到房中。
“一处不谁放过,给朕细细的搜,凡是有可疑之物,尽数呈上”宴子桀令道。
“末将领命。”原拓遣散一干人等,於房中上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在房中另一幅画卷的下轴中,轴中空处抽出了一个小药包,又在偏厢的物置处搜出了冬季用的小暖炉,灶中仍有尚末燃尽的花布角,与宴子桀手中的织物极为相似。
宴子桀随即召御医前来试药,御医一见,面色慌张“皇上这是毒害荣妃娘娘的异域毒啊”
宴子桀心中的怒火已然腾於头顶,当下命原拓在御书房候架,带著仪仗来到叶纳宫中,向她问织物上的文字是否是西砥文字。
叶纳一见宴子桀面色不善,便觉出什麽不对,再看他拿给自己的织物,便觉熟悉“皇上哪里得来的信绢”
“信绢”宴子桀问道。
“这是西砥宫廷中普通的书信所用的织物。”叶纳接到手中,看著信绢上的文字,用汗语译念道“时机不稳,稍安忽燥。见机行事,勿漏行藏。时机成熟之时,依计毒杀宴王,”念到此处,叶纳抬起眼来莫明惊诧的看著宴子桀“皇上这是”
“只有这些”宴子桀脸色已然铁青。
“思君情切,还盼速晤”叶纳最後抬头望向宴子桀“延武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