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拓走到近前,看著这容姿清秀的男子,怎麽著心里都不舒服,厌恶的想无视他走过去,却也著实为了弹劾他受了宴子桀不少恶气,要不是宴子桀拦著,自己也早杀他个十回八回了。心里越想越气,眼见著与胡璇错面而过,忽然一扬手,巡队停了下来。
原拓一手握上腰刀的刀柄,迈著方步,挑著眉头,色间几分蔑视的向胡璇走过来,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胡国的储君,当今的璇公子。”
胡璇听出他话外有音,皱了皱眉头,转身遇走。
原拓伸出手臂,正正当在胡璇胸前。胡璇停下步子,转头凝视原拓“敢问原将军,有何赐教”
“这里是中宫,并非後宫。夜黑风高,最近宫里不安宁。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便喜欢在这样的时候搞些不规举的动作,璇公子理应好好呆在房里候著皇上圣架,不该四处乱走,坏了宫里的规举”原拓藐著胡璇冷笑道。
胡璇虽然恋慕宴子桀,却终是为自己男宠的地位心中自愧,他又挫於唇舌之争,当下垂下眉眼,淡淡的道“原将军说的是,胡璇这就回去了。”又待起步,原拓却兀自不解恨的说道“还有胡珂现下在吴城作乱,宫中就里应外和的事态不断,璇公子这个时候言谈自如,也真难为了你了。”
“原将军什麽意思”胡璇脸色沈了下来。
“没什麽意思。原某只是想提醒璇公子看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有皇上的恩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若不是皇上的偏护,原拓的刀下根本就不在乎多几个孤魂野鬼也总比让他们肆意危撼皇上的江山社稷来得好”原拓自说自话,仿若无事的望望天,兴叹一声“夜黑风高,本将军的话说完了,璇公子快些回去安歇吧皇上今日留宿的是後宫,不会来中宫这边了”
“胡璇自知亡国之人,从降至今安守本份。”胡璇冷冷的哼了一声,心中也著实气愤“胡璇只是不知道大宴国的将军也要理会皇上的私事。将军熟知宫中规举,自然是不会越权”言罢一甩袖子,荡开原拓挡在身前的手,举步便走。
“亡了国也能这般气再得宠也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胡璇“籁”的回过身,面上涨得通红,声音里已是强压恼羞之火“原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又怎样”原拓扬起左边嘴角,摆出鄙夷的色,缓缓踱向胡璇“欺辱你又怎样你有什麽本事无非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吹吹枕边风。可惜皇上圣明,你还是省省罢”
“你”胡璇正要还口,却见不远处两个人影,细看之下,是安公公抚著阮鋆芷走近了。
“我当什麽人如此义正严义正言辞,原来是原将军。”阮鋆芷面上不愠不火的微微笑著。近有半年的身孕让她原本丰润的身材走了样,她一手搭在安公公双手上,一手支著自己的腰侧,挺著个大肚子,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原拓对他们两个是一个比一个厌恶,一个比一个看不起,却碍著阮鋆芷贵妃的身份,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抚手拜礼,冷冰冰的声音道“娘娘千岁。”
“璇公子如今即是皇上的人,原将军用得上来操这份心麽依著原将军刀下不在乎多几个冤魂的话来,本宫也是该杀,这腹中的孩儿”说著色冷冽下来,越发恨毒的盯紧原拓“原将军是不是也一并了结了好些”
“原拓不敢”母凭子贵,对著她,原拓不得不忍下一口气“微臣只是担心娘娘及公子的安全,这夜黑风高夜,好心劝公子几句罢了。娘娘身怀圣上龙儿,也要小心身体,不要为了微臣几句闲言动了气,微臣是万万担待不起的。”这番话也是不冷不热,话中带剌,自有所指。一是说阮鋆芷入了夜就不该来这边,再者也是旁敲侧击的说她回护胡璇。
阮鋆芷冷笑一声,丝毫不吃他这套“後宫中事态连连,如今连中宫的璇公子都中了毒。本宫怕是原将军拿贼人也是毫无办法,在宫里闲坐怕是成了下一个被牵连的人原将军以为让後宫众妃坐卧难安、让皇上百忙之中还为剌客恶人分心的事情,又是哪个人办事不利呢”
“微臣自会向皇上请罪”
不待原拓说完话,阮鋆芷又是一声哼笑“皇上倚重原将军,自然惜材舍不得。所以说皇上便袒哪个,那是皇上的事,轮得到谁来说不是就算谁人都可以讲,原将军你自己的位置也摆正些才是”
原拓本就不敢与她正面相争,此刻被她一番抢白,就算心中再有不愤,也只有压著火气,垂头抱拳不语。
“原将军心中不服,自可向皇上告本宫的状皇上圣明,自会有所仲裁。夜黑风高了,原将军好好尽自己的职去罢”把原拓施在胡璇身上的话一字一句的还给原拓,最後冷冷的让他退去。
原拓虽然离开了,心里刚刚松下一口气,却又为面对阮鋆芷几分尴尬,胡璇微微颔首“多谢娘娘,夜色深沈,胡璇要回去了。娘娘也保重身体,少些操劳。”
阮鋆芷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可看著胡璇对自己闪避垂目之举,眼中不由得闪出几分悲愤的流光,身子微微的发颤。安公公感觉出她的变化,担心的抬眉眼看看阮鋆芷,手上加稳了力道。
“本宫这些天身子不舒服,今天刚刚好些,特来探望璇公子的。”
“如此,多谢娘娘挂心。”胡璇只得收回正待迈出的步子。听到她这个说法,心里说不出的杂乱滋味涌了上来──如果当初你肯同我一起离开,今天我们两个的境地,会不会都好一些不,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好过些,相对你来说,还是留在宫里比较快活吧也不是离开与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