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来,她自己吃饭,这饭菜──明明就是为朕备著的。
知道朕会来荣妃这里用晚善的,没有几个人──安公公和几个常随身的太监宫女、叶纳、韩越之是哪一个
而且事有蹊跷。这两天张劲刚刚连连上奏,说西砥要进军中原,就有人在朕的晚膳里下大漠的臣毒这是巧合麽
听越之说他去过大漠,最近荣妃得罪了他,他的嫌疑看来最大;叶纳来自西砥,也接近大漠,若她是假意来寻朕实际上是来毒害朕,也不无可能;安公公和几个近侍的太监只是一些宦官,有理由来帮西砥人害朕麽
交待了人厚葬了荣妃,宴子桀皱著眉头,边回寝宫,边思筹著──此刻是去哪里的心情都没有了。
正待此时,便听得不远处又是一阵兵刃相交之声,夹杂著侍卫的叫喊声“有剌客,抓剌客呀”然後又是兵刃相接,呼叫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宴子桀周围大大小小的太监近侍忙围成一团护著主子,院里院外的近侍各执兵刃四面八方的涌了进来。
“给朕拿下贼人拿不著活的也要见死的”宴子桀气冲头顶,丧子之恨、下毒之仇,朕要看看是什麽人这麽大胆子
眼见著远处空中一个人影纵了出去,空中飞射起无数箭支,不知终果。不多时原拓满面失意的来报“臣等护架不周,剌客武功甚高,逃出宫中,请皇上降罪。”
“加强戒备”原拓息自是宴子桀重将,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也不能随便定了他的罪,当下宴子桀冷声道“宫中加派弓箭手四处埋伏,只要发现行踪可疑之人,立即射杀”
原拓得令下去,宴子桀才向安公公道“让御膳房的厨子把宫里的器皿全换用银制把旧时胡国的厨子全都赶出宫去再将宴国的厨子大大小小调查了,只要没家小的,也都赶出宫去。膳食再出了什麽差错,诛九族”安排妥贴,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宴子桀便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己寝殿。
刚进了寝殿,坐在自己的龙塌上,燥乱的思绪还没平静下来,只听得院外又是破风声响声,接著又是铁器想交之声,众侍卫大呼“捉剌客”“保护皇上”
宴子桀几乎是暴怒起来,再也压不住火气,由墙上拿下自己的紫金枪,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正看到原拓带著把自己寝殿里三层外三层转得严严实实,平日里若大个寝殿一下子拥了五六千人进来,倒显得拥挤不堪。
人群的正中,一个侍卫服打扮的蒙面人,手中一把长剑,舞得生风,那人轻功甚好,见了宴子桀出了大殿,便虚晃一找,荡开众人,脚下一点,便掌剑向宴子桀的方向飞身剌来。
“放箭”原拓一声喝令,当在寝殿前的弓箭手齐放箭支,一时间又响起那呼啸剌耳的风声。那人只得半空中将剑舞成一片光圈,荡开第一批流剑,又借了力,凌空又腾起一尺多高,再向宴子桀剌过来。
“放”原拓一声令下,第一排弓手退下,第二批剑又射了出去。
那剌客一边荡开剑支,四下里便多了几声惨叫,几个被他当开的流箭射死射伤的侍卫,到了第四批箭支射出去,那人身法实再太快,第五批箭还没来得急备好,眼见著那个便剌到宴子桀面前。
宴子桀长枪一抖,原拓也挥刀而上,便是不敌,也不能便这麽白白送死在剌客手里,正在这时,凌空里一声长响,“叭”的一声,只见一条长鞭被拉得笔直,一端牵住了剌客的一条腿,另一端边拉在一个粉衣人影手中。
便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剌客被硬生生的拖了住,他的剑又哪里长得过宴子桀的长枪,宴子桀长枪剌打拔挑一气喝成的出了四式,剌在了那剌客肩头与肋下,那剌客无耐,只得借著落地之势缩身自保,回剑斩开缠著自己的长鞭,再就势越起,欲突围而去。
众弓箭手便在这时备好了弓箭,原拓下令再放,那剌客空中护住身原,几番冲杀,虽是惨烈,终是逃了出去
宴子桀远远望过去,刚刚那用长鞭危难之时救了自己之人,却正是叶纳。她早已快步向宴子桀奔来,目光中尽是焦急与担心。
“公主留步”原拓一伸手,挡住了叶纳。
“让她进来”宴子桀知道原拓也担心是西砥人做的手脚。可刚刚那一剑那剌客虽未剌中自己,他的剑风却已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若是叶纳想杀害自己,便不会在那最危的一刻出手相救,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又从打心里就不愿意相信她是来害自己的
叶纳要哭了似的颦著眉头奔进宴子桀怀里,目光中闪著莹莹的泪水,抬著一张小脸望著宴子桀“你没事便好我听说什麽下毒,又来了两个剌客吓死我了你没事便好了”说著,她埋头在宴子桀怀里低声哭泣。
“没事了幸好你在”宴子桀抚著她的头发,柔声道“这麽多人都在,别哭了哭花了小脸,不漂亮了”
叶纳撇著小嘴点点头,眼泪仍流著。宴子桀命人严加防守,带了叶纳进了寝殿。
二人小叙片刻,宴子桀命人送她回了她住著的宫里,心里却仍是被这一连串的危险搅得怒火难消,理了理思绪,宴子桀打开房门,对守殿的侍卫道“将韩越之给朕带来”
听到第二次有剌客的时候,韩越之便在房中坐立难安。明明眼看著他突出重围逃出宫去,怎麽难倒他又返回宫里了
他怎麽这麽糊涂现在连那两颗药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三番五次的闯禁宫,真的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便要这麽白白的断送性命才甘心麽
自己入了宴子桀後宫以来这一个多月,便有四次在御药房付近见过他,难倒他真的天天都来宫里寻药告诉他一百次也不信,自己天天守在皇上旁边都拿不到的东西,他这样东撞西撞就找得到麽
得知剌客又逃走了,似乎还受了伤的消息,韩越之这颗心才算平静下来。刚喝了口茶坐在窗前压惊,蓦地门前一声长喝“奉皇上口谕,传韩越之觐见──”
心都要从喉胧里跳出来,可又不能不去。咽下口中的茶水,努力平气应了声,便开门随著太监去了正殿。
“朕听胡侍郎说过越之你与前些日子里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