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当时两个人一个宿舍但是不同专业,住的久了当然也就做了朋友,石毅这个人对朋友仗义为人也爽快,毕业之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合作搞公司,考虑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以石毅这样的关系,想做什么都不难的。
这个演出的时间在九点半,之前石毅安排在演出的剧场附近吃了顿饭。
接到人的时候才知道全是女人。
都是家属,老婆小姨子女儿侄女什么的,一路上都在谈论之前出过旅行时候看到了什么帅哥,石毅这趟完全就是出来做司机的,耳边吵吵嚷嚷的让他心里一直在牢骚,面上还得端着笑脸。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随便派个经理来应付都足够了。
不过,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非要看演出,这样一群人,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了。
石毅把人送到了剧场里面,安排坐下之后,有点想溜。
他发了条信息给欧扬,让他找人过来替自己,然后准备在开场的时候,找个借口闪人。
在这儿陪几个女人看乐队在上面嘶喊,他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感觉一群非主流。
他正琢磨的时候,旁边这位不知道是侄女还是外甥女的扯了他一下“石先生,这个乐队是什么来头呀,从来没听过”
结果还没等石毅开口,剧场的灯很适时的灭了,他指了一下舞台“你们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借机避开了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架子鼓就响了起来。
石毅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看了一眼台上,不过没有打光,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隐约能看见大概是有些人在台上,但是只有人影和声音。
这阵鼓打了很久。
激烈的鼓点越来越急促,一直到积累到一个的时候,才伴着最后的收尾亮起了一束光。
打在主唱身上。
石毅这才发觉,这个主唱长的不错。
白白净净的还有点娃娃脸,一开口嗓子却是沙哑派,开头的清唱没有任何的伴奏,有些颓废的调调效果出的不错。
看来比他想象的好一些
留了这么个概念,本来已经准备开溜的石毅勉强的听了两首,整体感觉没有那么嘈杂,歌曲据说都是他们自己创作的,都是第一次听,带了那么点文艺小资的强调,歌词多数都是彷徨遗世的风格,但是也不乏有几首带了一点青春怀旧的范儿。
旁边这几个女的倒是听的挺投入,唱到第五首的时候,很小声的说了一句“那个吉他手好帅啊”
石毅下意识的在台上找了一下,扫了两圈才认出来缩在角落最边上抱着吉他的那个是所谓很帅的吉他手。
这连脸都看不见也能说好帅
摇了下头,石毅有点无聊的长出一口气,特别的想抽烟。
“下面这首歌,是我们的吉他手写的,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唱,希望大家能喜欢。”
主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灯光往吉他那边扫了一下,电子吉他耍了一段花音,然后被介绍的人往前面站了一步。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型石毅也认出来了,那是英鸣。
他意外的愣了一下,看着主唱把话筒放在英鸣面前,随着前奏,很轻的哼了一段。
英鸣的嗓子也是带了一点沙哑感的。
但是没有主唱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严格说的话,只是有些特有的痞子味,却并不刺耳。
他哼的这段没歌词,就是一段很短的过场。
灯光下面,能看见他淡的笑了笑,然后冲主唱摇了摇头,又退回了黑暗里。
只留了一个光影交织出来的轮廓。
这首歌的节奏不快,即便是的部分,也还是接近很呢喃的哼唱。石毅几乎能想象英鸣自己抱着吉他在自己那个大仓库的慢悠悠一边弹一边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首歌唱的是英鸣自己。
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相比之前唱的那些歌,这首没有那么直接也没有那么复杂,你就是觉得节奏里压着点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却偏偏憋着。
有点装逼的感觉。
石毅听到最后就笑了,他自认不是一个多懂音乐的人。
但是这首歌很意外的他听懂了。
可能是因为他跟英鸣身上都带了这么点东西,外人只能听出个大概,却正好能戳在他的心窝上面,让人很不痛快,却又很过瘾。
“我操我服了你英鸣”
小声的这么嘀咕了一句,石毅看着舞台上抱着吉他一曲一曲弹奏的人影,忍不住扬了下嘴角。
演出结束之后,石毅把这几个人送回家。
路上一群人还在回顾演出,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对象,那个之前一直在说英鸣的小姑娘一个劲儿的要说服其他人,吵的比之前还厉害。
送她们到家的时候,石毅有种再生为人的感慨。
他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然后给英鸣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可能还在后台开庆功宴,旁边似乎有人在大笑有人在聊天,石毅等到英鸣开口了才笑了笑“英鸣,你今天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英鸣显然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啊”
“你今天不是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那歌叫什么名字”
“你来看演出了”英鸣很意外。
“恩,凑巧。”
石毅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英鸣还玩乐队。
六个句号,现在想想这名字还真像是英鸣的风格
英鸣在那边笑了一下,似乎也有点惊讶,然后在石毅的催促下才接口“这歌其实就是我无聊写的小调,是他们几个非要唱,没起名字。”
“那我给起一个吧。”石毅抽了一口刚才点上的烟,烟雾缭绕里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一眼过去没有半点光亮。
英鸣扬了下眉“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