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是有专门地方的。「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周围用不透光的帷幔遮上,外面还要再加上一道密密的双层竹帘用以阻挡视线,让外面等着伺候的内侍宫人们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景皇家尊严,皇家尊严
噼里啪啦打完,早守候在一边的御医连忙上前验伤,太医署制备的特级外伤药往刘彻脊背上的伤处涂完了抹抹好了再涂,象不要钱似的。
见小小的胶东王憋着气咬紧牙,哼都不哼一声,监刑的宣室殿大内官不仅有些佩服这还是个孩子啊多少大人只挨了三分之一下,就熬不住哭天喊地,什么颜面都不论了。
要知道,皇帝陛下命令责罚皇子,虽没人敢暗里加重手,但也绝不会私下徇情。实打实的一顿鞭笞,伤筋动骨不至于,皮开肉绽痛到撕心裂肺却是免不了的。
大内官掀眼皮瞅瞅胶东王,心里纳罕傲骨铮铮,有骨气不亏是龙种
大汉中宫椒房殿
卧房内,刘彻先是疼昏过去,接着又痛醒转来,反反复复好几次。皇后殿的上下人等随着小主人伤情的起落,情绪象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都感到度日如年。
最后,还是在太医署开的安药的作用下,胶东王才算能睡安稳些。宫人们相应的也歇口气。
坐在儿子床边,薄皇后一边给刘彻抹汗,一边偷偷拭泪。她不是没给儿子求求情,但这次伤到的不是臣子不是下人,而是另一名皇子,更别说还牵扯到长公主的心肝,她就是求了情也不管用
刘彻眼皮子不动,嘟嘟囔囔“水,水”
宁女官连忙倒水送过来。“我来”薄皇后接过水杯,试试温度,亲手送到儿子嘴边。
咕噜咕噜喝两口,刘彻无力地趴回原地受刑的地方是后背;接下去几个月,他是别想再仰躺着了。
一个内官从外面进来,走到离皇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礼。
给儿子掖掖被角,薄皇后侧头看了看来人,波澜不兴地问“韩嫣犹在”
内侍哈着腰回话“禀皇后,弓高侯庶孙跪请如故。”
宁女官和其他几个女官内官的脸上,都显出不忍之色那个花朵般的少年,已经在冬末的寒风中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了。
看看床上只能趴着睡觉的刘彻,薄皇后幽幽叹了口气,由宁女搀扶着站起,向外走去
椒房殿前殿
“韩少君,廊桥木之事与少君无干。”薄皇后对韩嫣的印象很好,所以愿意和风细雨地安慰他。话说,谁能不喜欢一个花骨朵般美丽的孩子呢哪怕那是个男孩。
韩嫣垂下头,拳头握紧;一会儿仰起脸,有些激动地说道“下臣乞入侍大王,恳请皇后允准。”
“入侍”薄皇后眨眨眼,垂胡袖掩了樱口,柔柔地笑“韩少君,无须如此。此非汝之过也。”
大汉皇后觉得好笑。她可不记得皇子伴读的工作范围中有伺候人这一项;再说了,奢侈成性的弓高侯的爱孙,会伺候人吗恐怕只有被伺候的经历吧
“身为左右侍御之臣,当尽朝夕执事之劳。”韩嫣咬咬唇,坚定地说“小子无状皇后若不允,嫣宁剖腹以谢罪。”
在漫长的宫廷生涯中,薄皇后见过很多责任感超强的人;但一个孩子表现得如此尽忠职守,还是令大汉皇后不得不动容。一旁侍立的椒房殿众人,对韩嫣也是频频侧目。
年纪还小,留在宫内应该不妨事吧回头和陛下说一声目光在韩嫣略显单薄的身体上来回审视,踟蹰片刻,薄皇后慢慢地点了下头。
韩嫣如蒙恩大赦,当即跪倒叩头“嫣谢皇后隆恩。”
椒房殿胶东王寝室
才踏进宫室的门,一股子辛呛的药味就扑面而来。随行的侍从有两个忍不住别过脸去宫里的外伤药好用,就是实在难闻。
韩嫣面不改色,只抽抽鼻子,快步走向刘彻的床榻“大王,大王”
没人搭理他。
胶东王刘彻将头枕在胳膊上,面向里,一动也不动。
韩嫣凑近一些“大王”
见自家大王还是没动静,韩嫣不由有些慌了,伸手就去扳刘彻的肩膀“大王,大王呜大王”
一把甩开韩嫣的手,刘彻转过头,横眉怒目地瞪过去“韩嫣,寡人未死呃”
“呃”忽然想起死这个字与自己的尊贵地位不符,胶东王把脑袋枕回原位,皱着眉头嘟嘟哝哝“寡人,寡人未薨喔”
“大王”看着胶东王的后脑勺,弓高侯的孙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憋半晌,才哼哼哈哈地念道“大王之恩,嫣永生不忘。”
听到这话,刘彻扭过头,定定地看向韩嫣。
对上那期待的目光,韩嫣想想,诚心诚意又加了一句“于君上,嫣愿效死命。”
眸光一动,刘彻伸出右手,对韩伴读勾勾手指头。
韩嫣很自然地靠近一些,做垂手恭听状“大王”
刘彻没说话,还是勾勾手指。
韩嫣更挨近一点儿。
一点,一点,再加一点儿
就在韩伴读的额几乎碰到刘彻肩头的刹那,胶东王刘彻陡然从床上暴起,抓牢韩嫣的双臂,照着他的上胳膊处就狠狠咬下去。
“呀大王大王”这是韩嫣在痛叫肉都快咬下来了。
“哇哇哇”这是刘彻在叫痛刚才动作的幅度过大,让后背上的伤口崩裂了
“阿彻,阿彻”薄皇后在外面听响动不对,急忙带着人赶进来查看。
“阿彻韩少君”左看看又看看,两个情怪异的男孩有志一同地来了个沉默是金。
大汉皇后莫名其妙,搂过儿子心疼地追问“阿彻,何事大呼”
“无事,”握着渗血的手臂,弓高侯的孙子抢先一步,使劲儿摇头“皇后,下臣无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