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细君”刘彻一拢双袖,打算见个礼皇后阿母提醒过,要表现庄重,首先要知礼。
可惜,胶东王的礼仪表演在馆陶翁主扑面而来的压力下,被迫终止
阿娇拽了平度,拨开帘帐壁衣、蹿过树灯大鼎、避开屏风案几一路弯弯绕地冲过来。迎面一探手,揪了刘彻就开跑。
刘彻被带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跟从“阿,阿娇”搞什么啊
陈娇才没空解释,一手拽一个在宫室内拔腿狂奔,这个兴高采烈。
“皇后,皇后”长公主擦擦汗,无奈地向薄皇后请援。
“咦”薄皇后惊讶地环顾室内侍立的宫娥和内官,想了想,了然应允“哦”
很遗憾的,娇娇翁主的顽皮捣蛋于母亲舅母的联手包抄下被镇压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翁主,给长辈们拉到内间的软垫上坐下,拆开头发,洗脸梳头。座位旁的地席上,衣箱、妆盒和首饰匣放了一大溜。
内间另一侧,薄皇后诧异地发现了小侄女闹腾的原因
梳头宫女精益求精,忙着将事先备好的假发髻与窦绾的真发纠缠在一起,然后用头绳、发针等硬物固定在头顶。而窦绾贵女呢,身子随着侍女梳发的动作一抽一动,眼眶里噙着热泪,带半脸没抹匀的白粉与胡亥兔无助地相依相偎作一处。那可怜的小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目睹
呃薄皇后感同身受,开始觉得自己的头皮也一炸一炸抽痛了那是很痛很痛呢假发很重,戴在头上绝对不舒服;再加上首饰金玉的分量,就跟难受了。
可是大汉皇后转头又看了看阿娇和平度她们俩现在已被打湿了头发,梳头宫娥拿好了工具,蓄势待发莫名其妙阿娇窦绾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没经过笈礼,根本不需要做这么累人的装扮的啊
大姑子这是要干啥
美丽,不是没有代价的
长公主阿母和陪着皇后舅母去外间谈话了。留下孩子们切身实践上面这句话的真谛
阿娇感觉,这些宫女不是在给她梳头,而是借了她的头发在炫技让平常简单快捷的梳理,变得漫长而难耐
发髻好重啊牵扯到头皮,隐隐地拉痛。
长公主先前告诉过女儿,忍一忍、等习惯了就不觉得痛了。可是,可是娇娇翁主努努嘴她不相信啦阿绾明明快哭出来了,而窦表姐已梳好长时间了呢而平度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白粉
陈娇想到这里,就觉得鼻子难受“啊切”这些颗颗粒粒的玩意儿黏在脸上一点也不好受,还老招惹她想打喷嚏,真是讨厌极了。
“嘎巴,嘎巴”利落的咀嚼声,从某个角度传入馆陶翁主的耳膜。
谁在吃东西这么开心陈娇四顾寻找。
女孩的动作,受到梳发宫女牵制“翁主,翁主”宫女给假发髻上加珠钿,正弄到一半。
好吧,脖子不能动,就动眼睛。馆陶翁主陈娇僵着脖颈,缓缓转动眼珠找到了,是刘彻。
胶东王刘彻抱了个装点心的多层匣子,歪依在一件大屏风旁,连吃带啃,惬意又悠闲。
新出炉的点心也是时候了。好香呀刚才运动过度,定下来一会儿,似乎饿了“阿彻,阿彻”
刘彻从糕点中抬起头来,拿眼问干吗
阿娇眼睛眨眨,用嘴形向刘彻表哥示意拿过来一些,分享啦
胶东王挑眉,将手中的匣子前倾一个角度,让表妹能看清里面的内容。然后,指着里面一块偏红色的枣泥糕问“阿娇,此”
“然,然也。”阿娇很高兴,一个劲点头彻表哥真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一型的。哎呀枣泥糕就剩这一块了。快快
刘彻拿起这块最后的枣泥糕,作势递给阿娇。
陈娇伸手接。
要接到,就要接到了就要突然,刘彻半道撤退,将糕点收回。
阿娇一愣,不明所以。
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刘彻表哥,一回手,将枣泥糕扔进了自己的嘴巴
1902 妆容
阿娇先是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本就积了一肚子不高兴,哪堪这样的冒犯能忍气吞声,就不是娇娇翁主了陈娇小贵女当即爆发“呀刘彻”
于是也不管梳妆不梳妆了,小陈娇带着梳一半的散发和头饰,在一众侍女宫人的惊叫声中整个人扑上去,举起小拳头就锤。
刘彻是做了准备的;但肯定没预计到平日娇滴滴的小表妹动作会如此之快。胶东王一个躲避不及,被连人带点心匣子压倒在地席上。
阿娇揪住点心盒的一角,想把这个讨厌的障碍物掀开这样,才能打得尽兴。但刘彻不配合;胶东王拒绝放弃点心,抱紧了盒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点心盒不是盾牌,但好歹在距离上防御效果对双方都是。于是,大汉亲王和大汉翁主,中间隔了二十多块散发阵阵食物甜香的盒装点心,你来我往,展开就地攻防大战。
平度公主推开给自己弄头发的宫女,拍着巴掌给陈表妹加油“阿娇,阿娇,彩彩啊”
窦贵女不失时机地甩掉麻烦,牵了兔子投奔过来“阿娇,大力,大力”
东南阁的内间,霎时人欢兔跳,热闹成一团。
长公主拉了薄皇后出东南阁,在长廊上详加解释今天的计划。说完,馆陶长公主很期待地询问弟妹的意见“嗯皇后以为,何如”
汉国皇后想了想,姣美的面庞上展现出毫不犹豫的赞赏“阿姊,妙哉,妙哉呀”
长公主听了浅浅笑,她对自己能想出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