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翁主显然不接受,但也并不像其她同龄女孩那样直接蛮缠,只不言不语地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巴巴地望天子,看得皇帝莫名其妙一阵阵揪心。
冰霜最终化成了湖水,再也凝结不起来。天子在陈娇满是期望的目光下节节败退,陷入两难不是不想陪阿娇玩,可刚和母后争执过,现在马上回去不妥啊
“叮”
“咚”
“咚”
“叮”
“叮”
阿娇好疑惑地看着舅舅,天子想起步辇顶和四壁外表面,有很多青铜饰件。
内官在外恭声禀告“启禀陛下天之雨落。势大。敢情避雨。”
“哈哈,啊,哈”陈娇乐得几乎跳起来老天真帮忙啊“阿大,阿大,回宫避雨,何如”
对着侄女乐不可支的笑颜,天子勾起食指在女娃的小翘鼻上轻轻一刮“好”
步辇转向,返回长信宫。
长信宫的大门,皇帝的步辇刚停稳,长公主就风风火火接了出来天子驾临时她不巧被武陵侯夫人请去了,回来就听说弟弟和母亲起了冲突,似乎是为立太子之事。现在见天子辇驾回转,才算松口气。
天子拉着陈娇走下。阿娇一手攥着天子的大掌不放,一手伸向母亲“阿母,阿母,阿大来矣”那志得意满的小摸样,活像天子能来都是她的功劳似的
馆陶溺爱地抚一把女儿柔嫩的小脸,不吝夸奖“唯,阿娇才干出众”
娇娇翁主昂高头,双手各拉一个大人,自己带头向里冲;长公主和皇帝姐弟两,反倒是被陈娇拖拉着往前走。胖胖兔也终于挣脱开内官的牵制,脚跟脚追随其后。
长信宫的东殿,万事俱备;火盆正烧得旺,一段段松木在火焰中劈啪作响,为宫室散出松脂清冽的气息。
待天子在主位上落座,长公主貌似无意地告诉弟弟母亲有些疲惫,先歇着了。刘启点点头,很满意大姐的周旋现在这情况,马上见面反而不合适。
“陛下,”馆陶关心地看着大弟还带有几分阴郁的面容,建议“秋意寒沁,进些热食”
天子含混地支吾了一声,算是同意。皇帝的注意力,现在大半在阿娇那里小翁主才命人搬来了储藏玩具的大盒,正把最近新得的玩意儿一件件向舅舅献宝呐。
长公主一声令下,宫女们悄无声息地招手准备,很快,一张餐案,几样佐菜,一壶温酒就放在天子前。菜色虽清淡,却都是天子喜好的吃食。长公主陪在一旁,捡些京城贵族豪门内的新趣闻和天子说了,刘启陛下三心两意地边吃边喝边听,抽空还喂阿娇两口小菜。
阿娇也不闲着,童言稚语地向皇帝舅舅汇报身边发生的好玩事,还时不时向天子杯盘里分一勺羹;遇上不乐意吃的,就甩手扔给兔跟班。
胖胖兔摇头摆尾,胡吃海塞,幸福得冒泡泡。看得窦绾直抽冷气似乎,貌似,肥兔子把羊肉片也吃进去了这荤的兔兔会不会生病拉肚子死掉这兔子也太贪嘴了吧
几杯热酒下肚,红晕开始爬上刘启的面颊冬去春归
瞄一眼阿娇脚边的大灰兔,天子忽然想起不久前答应小儿子的事。
“嗯,兔。”皇帝向灰兔招招手。
胖胖兔对天子有一种跨越物种的敬畏,瑟缩着躲在小主人后面死活不肯动。最后被不耐烦的阿娇揪着长耳朵拖出来。
“哦重”伸手在兔子腹部一托,举起来掂个分量,皇帝陛下大为感叹。
“阿娇,为彘兔更名可好”天子顺带又目测一下兔子的身形看样子这肥兔一直在努力地吃吃吃,春夏两季养足了膘。还是野地生活的习性啊有必要吗,长乐宫冬天又不会短它的口粮。
“咦为何”阿娇很意外。
“重名,与十皇子重名。”
长公主旁观浅浅笑皇帝啊,开始忽悠小孩了。
“有何打紧同名者多矣。”馆陶翁主没上当,重名是普遍现象,为什么现在找茬
“唔”天子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那套关于人和动物本质区别的大道理搬出来太绕了,阿娇肯定听不懂。
“阿娇啊,”天子和侄女打商量“朕不喜彘为兔名阿娇可愿改之”
“喏,阿大不喜,即改”既然是舅舅不喜欢,小翁主立刻就爽快地同意了百善孝当头嘛onno
挠挠头,阿娇歪着脑袋开始为她的胖胖兔动脑筋“新名名”
皇帝和长公主饶有兴味地等待,看小女孩会起出什么新名字。
“哈,阿大,阿母,有矣。”阿娇笑容璀璨,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兔名胡亥”
905 心有千千结
“哈,阿大,阿母,有矣。”阿娇笑容璀璨,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兔名胡亥”
“哧”天子正拿着金爵品酒,闻听此言,一个不留几乎被酒呛住。随侍的女官急忙上前,跪下给皇帝轻轻捶背。
“天天啊”长公主用食指和中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头痛不已,低声喃喃地抱怨阿硕,阿硕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嫖长公主难得一次对爱女板起面孔,用充满皇家式威严的口吻下命令“阿娇,此名不好。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