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新闻里,传出一条轰动的新闻
“乔氏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今晨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进医院,目前情势尚未名了,据悉乔氏公司一切事务很可能由其独生女接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近日乔氏和唐远相互争夺的一起并购案,据业内人士透露,唐乔两家婚姻正面临破裂”
兵戎相见2
“乔小姐,令尊是典型的过度劳累引发的心力衰竭,慢性心衰一般是不会突然发生的,而且病情发展得较为缓慢,再加上心衰病人表现出来的症状没有特异性,所以心衰很容易被患者忽视。令尊劳动强大过重,心理压力大,积重难返,所以才突发了昏厥症状。”
穿着白袍的医生语重心长“乔小姐,我不得不建议令尊放下工作进行调养,否则一旦到了药物不能控制的地步,可能会引起极其凶险的心脏性猝死。”
犹言在耳,字字刺痛她的心尖。
乔语晨靠在病床边沿,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诺大的病房,只有输液管一点一滴液体滴下的声音,寂静得让人胆战心惊。
每个女儿心里的父亲都是圣且强大的存在,伟岸不可动摇,仿佛任何力量也不能将之摧毁。她从小目睹这么多年来乔家经历的风雨,尽管凶险却依旧气势恢宏,这是她的爸爸一手撑起来的一片天下。无坚不摧,气势逼人,就像父亲这么多年给她的记忆一样。
而现在,一个从不认输的强者忽然倒地不起,乔语晨在目睹父亲倒下的那一刹那,刻骨铭心地记住了一种名为触目惊心的滋味。
父母曾经是她可以依赖的全部世界,而现在,她只剩下爸爸还在身边。父亲在她眼前硬生生倒在花园里的那一刻,全世界轰然倒塌的绝望和空洞,让她失声叫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父亲倒下了,她怎么办,由他撑起来的天下怎么办。
这一年,她二十六岁。在她二十六岁的这一天,她被汹涌的现实推向了残酷战争的第一线。
一声敲门声过后,四个穿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小心推开了专属病房的门,安慰性地唤了声“语晨。”
乔语晨缓缓抬头,眼睛有点肿,看着眼前的几位熟悉的人,点点头示了意。
在场的四位,正是乔氏的最高管理层核心。首席财务总监、首席运营官、首席风险总监,以及董事会秘书。共同组成了强大有力的指挥层,乔氏首席执行总裁的心腹重臣,就是他们四个。
乔语晨很有觉悟,终于开口“我需要做什么,请尽管说。”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们本来以为以你和唐远的关系,要你答应不容易。”
“不会有那种事出现,”她淡定道“我是唐家人没错,但在这之前,我首先是乔家人。”
众人信心大振。她的立场,简直性命攸关。
“语晨,你应该大致了解我们现在手上正和唐远争夺一宗并购案,”财务总监开口,语重心长“说实话,我们输不起。”
乔语晨心里一紧“什么叫输不起”
董事会秘书把资料翻给她看“每个公司都有软肋,我们也不例外,乔氏不是十全十美的,为什么我们非要石氏不可因为以它的精巧实力正可以堵住我们软肋上的缺口,这就是我们输不起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财务总监翻了下手里的数据资料,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这宗并购案付出的成本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如果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我们将付出很沉痛的沉没成本。”
“所以,我们只有两个选择,”首席运营官把结果告诉她“我们知道你和唐远现任总裁的关系,所以,你可以说服他放弃,只要唐学谦不再插手,我们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第二,就是我们和他正面对抗,用各种手段攻击,包括商业间谍等等暗部活动。”
乔语晨没有犹豫。
“正面进攻吧,”她一锤定音“我爸爸从来都不向对手屈膝退让,所以我也不会。”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天际,火红色烧成一片,就像鲜红的血。
管家敲了敲门,走到她身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晨小姐”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乔语晨忍不住抬头看他,“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不是,是那个”管家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唐少爷一直在医院外,今天早晨就过来了,应该是看了新闻知道的,我们没有允许他进来,他就在外面等了一天”
乔语晨一怔,刹那失了。
他一直都在。
却没有可以进来的身份。
“叫他走吧,”她低下头“这里没有他需要操心的事。”
要她怎么见他她没有他那样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维特根斯坦讲过,对于不能谈论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这是对的,因为我们有太多无力言说。在这样荒芜的境地里,感情不值一分。爱了又怎么样爱情在这一切面前只成为了障碍,彼此无法听见彼此的心跳,即使听见了也无法懂得,懂得了也难以应答。
历代帝后的故事里,江山美人的权衡中,最终被抛弃的无一例外是女人。这样的故事虽然俗套,却生生不息,因为它现实。
她在心里对他说,既然你已做了决定,就请不要再引诱我背叛。
因为我爱你,而爱情不同于时间,它摧毁人,从内部摧毁。更莫测,更阴沉。
管家这下急了。
唐学谦。硬生生的三个字,就像他的人,看似谦和,实则固执。
“语晨小姐,”数不清这是管家第几次敲门进来,管家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已经晚上十点了,唐少爷还在外面,他说不让他进来也没关系,他一定要陪着你。”
乔语晨抬起眼,外面已经一片暗色。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的人,而这一次,他又何必呢。
一个声音告诉她你看,感情这件事真的没有道理好讲。它无关理智,甚至违反本能,聪明如他也无法逃脱这一种宿命。
乔语晨忽然心软,终于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楼下那个孤寂的人影立刻映入她的眼睛。
他靠在跑车门前,在夜风中沉默站立着,任凭冰冷的夜风吹动他风衣的衣角。这是一个很无奈很被动的姿势,曾经的他从不等人,现在的他却已习惯等她。
爱情穷途末路,劫数迫在眉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