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赵杏儿气得快笑出来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下火气,深吸了一口气,道:“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省得你们横竖看我不顺眼——我是周圣仁的关门弟子,也是他唯一一位嫡传的徒弟。”
“周圣仁?!”
刚才还满脸不屑的诸位老爷子,脸上一下子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传闻中相面便知病处、用针快如鬼、连那先天带的胎病都能靠一根七寸莲花金针治好的江湖第一妙手周圣仁,竟然是她师父?
“你师父真是那个周圣仁?”刚刚还损她的钱大夫,捋着胡子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还要证据给你看?”赵杏儿冷哼一声,转着手里的天青茶碗,似刚才钱大夫那般阴阳怪气地道,“就凭我治好了九王爷,被皇帝一道谕旨下令做了你们的头子,你们也知道我来路不小了吧?一个个见识浅的,以为我是个女子,就没真本事了不成?多长根鸡巴了不起怎么的?”
“你你你……”
钱大夫指着赵杏儿,“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惊得险些当场犯了中风。要说这些个大夫,能被委派到这儿来,多少也是跟达官贵人有些个交集的,平素一个个说话文绉绉,哪里见过赵杏儿这种满嘴跑马车、脏话不过脑子就往外飚的老江湖?其他人更是窃窃私语起来。姓孙的那位大夫看了看章南烛的脸色,见他无甚表情,以为他也是看不惯赵杏儿,便开口斥责:“你个小女子怎么出口便是这种污言秽语?就算你真是周圣仁的徒弟,在这皇上办的学院里,也要守规矩!不然就是丢了皇上的脸面!”
“都住口!”
沉默了半晌的章南烛,忽然开口怒喝一声,接着,忽然起身,抓了赵杏儿的腕子,居高临下地说了句:“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接着,拽着她便离了厅堂。
赵杏儿被他拽了个趔趄,跌跌撞撞跟着他往内室走去。章南烛身高足有八尺半多,两条长腿大步走起来,赵杏儿便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偏生这人大约是从来顾虑不到别人,手下劲儿用得大极了,赵杏儿手腕被捏得泛红,路过内室门廊时猛地绊了一跤,绣花鞋落了一只下来,人也一下子扑倒在了章南烛的身上,鼻子狠狠撞在了他的后背,又酸又痛,顿时赵杏儿就红了眼圈。
“你有病啊!”赵杏儿再顾不得同僚之间的客气,捂着鼻子闷闷地怒骂一声,“说话就说话,拽什么人?小心我告你非礼哦!”
“赵大夫,多有得罪。”章南烛却是毫不在意,全然不复之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回身扶住赵杏儿,扶她单脚跳到太师椅上坐下,接着冲她拱手作了个揖,道:
“赵大夫有所不知,章某这条命,正是尊师救回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