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来,喝口水。”
青年半睁着眼,只是看着挂满蛛网的天花板。他的嘴唇极度干裂,却没有偏向他目前最渴求的水源。
好半天,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那亮得可怕的眼仁才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陆景浩与他只有咫尺之遥,不仅能看见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上的每个毛孔,甚至能看清他眼眶中微微浸出的湿润,以及那抹转瞬即逝的痛苦和怨恨。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僵持了一会儿,薛平光重又合上眼睛,缓缓地靠在了枕头上。沉默得渗人。
陆景浩有些尴尬,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俯下身,检查了下男人的伤口,稍作迟疑,又用手拂过他的额头:“你在发烧,我去买点退烧药。”
呵,一声自嘲的短促的笑声过后,那人才艰难地咧开嘴角:“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病了很久了?”
“我一直在发烧,如今一盆冷水泼下,能不病得更重?”他不笑了,回到一脸冷漠之色。
这一语双关,陆景浩并非没听懂。他也笑了一笑:“要不是这盆冷水,你又岂知自己的心魔?”
这下,男人脸上连冷漠都没有了。陆景浩自讨没趣,便离开床边,出去找食物果腹。
晚上,陆景浩不由自主地再度来到他身旁,摇了摇手中的碗:“稀饭喝不喝?”
床上的人却没有动静。
他眉头一紧,将脸朝对方的心脏贴去,却不料撞上那双陡然翻开的眼睛。
“不要靠我这么近,我伤势会加重的。”
陆景浩哑然无语。他想了想,最后将碗放在了他手边:“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自暴自弃。难道你要用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有误?”
薛平光听着听着,舔了舔嘴唇,还是端起碗把稀饭喝了:“我要提醒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否则后果自负。”紧着脸皮的男人眼中溢着一股冷淡的锐气。
“你就不怕父母担心么?”陆景浩半担忧半试探地问。
那人轻蔑地瞧了他一眼:“你连我都不放过,难道还会关心我的父母?”
陆景浩又哑口无言了,随即失笑,这家伙的嘴,真的毒。
就这样,两人在这间破旧的小屋里呆了两天。
也看不出那人的情况是好还是坏,陆景浩不禁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突然很想抽根烟,他走到了门口。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面前的门,陡然被撞开了,一群熊腰虎背、全副武装、穿着迷彩服的大汉鱼贯而入。
“举起双手,不准动!”烟掉出掌心,正在半空中,他就被一挺货真价实的机枪堵住了胸口,来人凶恶煞,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和分分钟就能夺人性命的滚滚杀气。
而薛平光挣扎着撑起的身体,被几个人按住肩膀,压回床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