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要,现在。卫霆语气坚定。
仰头看了艾尔一眼,目光充满苦涩的爱怜。
傻瓜,如果不是灵敏剂,不是剧烈的痛苦,我怎么可能第一次完全清醒地掌握这个身体又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这一点点的残存意识,不知是如何保存在凌卫的血肉中的,那也许是目前的科学技术也解释不清的难题。
从凌卫的第一次呼吸开始,他就存在了。
被拘禁在一个不由他控制的身体里,被压抑在万丈深渊之下,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被动感觉着凌卫的感受,却毫无控制权,宛如一个隐形灵魂,没人可以听见他的一言一语。
这样悲惨的状况,持续了二十年。
凌卫才是这具躯壳的真正主人,
而他,只是一缕孤魂。
没人知道那种刻骨铭心的孤单无助,他唯一能做的,是回忆自己和另一个人尚未展开的恋情,寂寞地编织无数个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最近一年,情况总算有所变化,尤其是见到艾尔后,火山般的思念烧融了层层精束缚,冒着化为精碎片的风险,他从深渊最底层冲向海面,一次又一次,企图占有这身躯,哪怕一分钟也好。
哪怕一秒钟,也好。
天可怜见,他曾经短暂的醒来过,虽然付出极大代价,虽然如昙花一现,只来得及一个亲吻,一下抚摸。
但那一现的昙花,芬香足以弥漫苦苦思念的二十年。
想和艾尔在一起。
只想,和艾尔在一起。
被禁锢在凌卫的身体里,可以听和看,可以感觉和痛苦,却不能说出一个字,不能做任何动作,不能有任何自我意志的行为。
只能流着血泪,忍受着噬心的痛楚旁观。
卑鄙的凌承云,把复制人当成养子,一脸道貌岸然,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这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发泄欲望的丑态
凌家兄弟,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的卑鄙,用无耻手段占有长兄的身体,使尽种种下流招数,最可恨的是,作为他的复制人,凌卫竟渐渐沉沦于背德的肉欲。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他虽然被压抑,被束缚,但也是可以感受的。
男人们压在身上,可怕的凶器器官侵入身体深处,被两根同时插入,被玩具不人道的玩弄,被戏耍、被凌辱,这和昔日在内部审问科在奄奄一息中被轮暴的痛苦、羞耻、绝望,并无二致。
凌卫,怎么可以容忍他们对自己的身体做这种残忍的事还甘之如饴
你知不知道,当你幼稚地享受床上那些把戏时,有另一个发不出声音的灵魂,在你的身体里痛苦挣扎,如受伤的野兽一样哀嚎
而那两个畜生,凌谦,凌涵,还厚颜无耻地在自己哥哥面前,恶毒地诬陷、诽谤艾尔,不择手段地伤害艾尔。
艾尔他鼓足劲,缓缓举起手,轻抚男人憔悴的脸庞。
不要怕。
我不会让这些小人,再有机会为难你。
旁观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很明白,注射缓解剂,剧痛消失后,经松弛下来,他会进入昏睡。
也许,他永远无法再醒来。
他并不是这身体的真正主人,残余的意识想换得一刻苏醒,付出的代价很沉重,也许会湮灭在精海洋中,永远无法再浮现。
所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让这身躯逃离凌家,不再被凌家人玷污,凌辱。
让心爱的艾尔,不必只在远处贪恋的凝望。
你可以靠近的,艾尔,即使,只是靠近这副空壳。
只要能让你高兴一点,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通讯器已经打开了,全开放广播。
凌涵和凌谦知道很不妙的事即将发生,脸色骤变,飞快地上前企图阻拦,却被维尔福的下属们团团围住。
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上。
视频的吗
是的,视频。你随时可以发表声明。维尔福中将亲自把调整好的通讯器放在眼看快被剧痛折磨得昏厥过去的军官面前。
谢谢。
伤口的血已经凝结了。
胸膛微弱的起伏,让人担心这一缕灵魂随时无声消逝。
可是,他微笑的唇角,却生动而坚强。
新凌卫号,及所有附属舰工作人员,请注意,我是指挥官凌卫。平和,从容的语调,让人无法想像他正忍受着极度的痛楚。
带着凛冽的威严,带着军人的坚毅。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一个小时前,我在中森基地遭遇了恶意袭击,是艾尔洛森少将救了我。
我,并不清楚这次袭击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目前,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艾尔洛森少将。
因为本人的伤势严重,而且在冲突中遭受脑部撞击,随时可能陷入昏迷,或者思维紊乱,因此
本人,凌卫,在此根据联邦公民自由人权法第两百三十条,作出公开声明,确认艾尔洛森少将,为我唯一的,人身自由及健康监护人。
指挥官破裂的,逸出鲜血的唇角,在屏幕中扬起一抹清淡的微笑。
新凌卫号上,护卫舰上,停泊地面的微型战机上,bk7大楼的空地上所有人盯着自己的通讯器,目瞪口呆地听着联邦指挥官匪夷所思的决定。
联邦法律中确实有这么一条。
但是,已经几百年没有人这样做过了吧
明明是拥有绝对自由的联邦公民,却把有关自身的决定权交给另一个人
奴隶制已经结束了整整一千年,居然还有人,会心甘情愿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法律上的附属品
何况这个人,是凌卫指挥官。
联邦的天之骄子
如日中天的战
从现在起,艾尔洛森少将,有权代替我,凌卫,在医疗问题上做任何最终决定。
监于脑部可能受到永久性伤害,本人的精状态的判断权,也同时交予艾尔洛森少将。
我自愿,把联邦法律赋予我的,个人所属的联邦公民权全部交予艾尔洛森少将。
绝不反悔
见证人,联邦军部,维尔福中将。
你们,见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