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李先坚持不让声音染上战栗,而是将坚定的口吻加重:“用力,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别让他看到你软弱的样子,好吗?”
华泽元的喘息虚弱而急促,身体让人惊惧地剧烈颤抖起来,下体炸开的剧痛逼迫他睁大眼睛,背脊快绷断了的弯曲,胸膛狠狠挺起,“啊……”他惨叫一声,声音之凄厉,仿佛三魂七魄就在此刻分崩离析,体内涌动的血肉,掀起了非人道的战争。
然後所有的医生动作陡然停顿,再忽地忙乱。有人低低地说:“大出血。”
李先朝他们望去,没有得到任何回视。
他浑身冰冷,慢慢转回头,将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轻轻抚摸。曾经那个精明干练的华泽元被他喜欢的男人杀死了,徒留痛苦不堪的躯壳,难道这具躯壳也要被他疼爱的孩子带走麽?
看著医生齐心协力,在做最後的努力,李先的心中,一阵绝望泛起,又被希望压下去,看著他血流不止,那点希望又被绝望打散,不留半点痕迹。
他跪在地上,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眼里满是爱怜满是痛惜。这张脸,有多久没露出真正的笑容?这个人,有多久没让人看见他开心的样子?
华泽元的脸已成死灰,只剩一口气掉著的他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到处是鼻涕眼泪,还有不管怎麽擦都擦不完的汗水,脏兮兮的,就像从地下爬出来似的。
这个让医生束手无策,满手是血的男人似乎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也许在悄然无声里,就再也唤不回来。
两道清泪,顺著李先的脸滑下。他看著面前魂不守舍的男人,知道他心有所恋,知道他还在想那个将他弃之不顾的男人,他在想他,身上每个筋疲力尽的细胞都满满地装著他,在等他到来。
“华泽元。”李先终於出声。他说,“他来了,他已经来了……”
华泽元那双微有些泛白的瞳孔里,在深深的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光冉冉升起。
只见他的嘴角微动,紧紧纠结在一起的五根手指,打开了。
李先无声地哭著,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中,与他十指相扣。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但是搁在他掌心的手,是那麽坚定的,真挚的,带著安慰和鼓励的温柔,一如急急忙忙赶来,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倾注他的爱,始终温柔不变,永远再不会变了的肖腾。
华泽元慢慢合上了眼,在他忍不住放声痛哭前的那个时候。
而真正的肖腾还在五星级宾馆里,享受高潮的余韵。
将那个把第一次给了他的女人抱在怀里,笑得风流万种,没肝没肺的。
睡到日晒三更,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拨通内线叫了丰盛的早餐,待到吃饱喝足,才想到那个电话,走之前还不忘和女人打情骂俏一番。
宝刀未老的感觉很是不错。他叫了出租车,慢条斯理地往李先的处所赶。
门没有锁。
走进去,发现最外面的大厅只有李先一个人坐著。
看见他,色冷淡至极的男人站起来。声音冰的,起码零下几百度:“你来了。”
哪知说完就几步跨上来,突然一拳,猝不及防,他被打个正著。
“你干什麽!”肖腾恼怒,将对方狠狠推开,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李先就势往後退了几步,站定了,也不再上前:“肖腾,你不是个东西。”
不再像刚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