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叫他的,让他阻止这场暴行,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就算喊出对方的名字也不一定就能化险为夷,反而示了弱,丢了骨气。风险太大的买卖他一向不会做,如果肖腾本来就决定置之不理他只怕输得血本无归,连头都抬不起。
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让人看低。就算心疼得不能呼吸,也不肯试探男人对自己到底还剩几分感情。如果不去试探,至少还有一线曙光,可以撑起他的生命。一旦捅破,他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会不会立刻变成一座冰冷的废墟。
“唔……”华泽元蜷著身体,护著要害,尽量避著那人的拳打脚踢。但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他欺软怕硬的本质相当鄙夷,下手越发不留情,抓著他的脑袋就往地板上撞去,根本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又是一脚踢在他不小心敞开的腹部。“啊……”华泽元咬紧嘴唇,颤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痛苦不堪地呻吟。他感觉快要死了,眼里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千疮百孔的心有著格外清晰的痛觉,自己仿佛正沈入浑噩的死水里,空荡荡的灵魂刹那间注满了惶惶无措以及悲恸欲绝。
这一切不知是什麽时候结束的。只晓得,到後来,他痛得麻木,对什麽都没了感觉。蜷在墙角,他睁著一双空茫的眼睛,看著天边那抹夕阳渐去渐远,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里不著痕迹地消失。
就这麽躺著,仿佛失去了活著的意义,而时间依然走得中规中矩,对任何事物都不动予衷的坚定。
躺了很久,华泽元才动了动,艰难地爬起来,检查伤口。虽然没有明显的出血,但身体每一根骨头都像断过,时不时地发抽。男人到底没对他下狠手,不过牛刀小试一番也让他够呛的了。但这些都不算什麽,无法忽视的是被肖腾弃之不顾时那种抓狂的感觉。话又说回来,人家没冷眼旁观,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在黑暗中一蹭一蹭地挪动,摸索著地毯的手竟然碰到一个硬物,他愣了愣,将它拽紧,再沿著墙壁撑起来打开了灯。若有所思地瞧著掌心里的石块,他仰起头视线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当看见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心中的困惑便迎刃而解了。努力回忆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刚才自己意识模糊中听见的响声,不禁大大的诧异,渐渐雀跃起来的心情和不可抑制的激动让他暂时忘记了浑身叫嚣不止的疼痛。
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我啊,肖腾……
华泽元也不上班了,专心在家养伤,经过这麽一场,那种为事业不顾一切的心境到底还是衰退了。
李先还算尽职,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对他照顾还算细心,但比起肖腾那可差远了去。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医生充满感激,因为这样的比较根本毫无意义。再说人心隔肚皮,这个时候即使被落井下石也无可厚非,然而有个人在自己面前做著肝胆相照的样子就已是大好的慰藉。
“李先,你跟我多久了?”他一边屏著呼吸将药朝嘴里灌下去,一边淡淡地问。
男人正忙著给他打点滴,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半晌才幽幽地:“也不太久。几年而已。”
华泽元放下碗,让自己躺平:“我并不是个好人。你跟著我不见得多明智。”
那人失笑:“话不能这麽说。人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