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听见护士小姐的话,正蹲在地上专注地检查着他的小腿,“这里怎么这么多血水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先生您放心,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骨骼没有什么伤害,”护士小姐笑着安慰他。
高容闻言放下心来,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颊,“脸上怎么也擦伤了万一留疤怎么办肇事者呢大半夜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出了柜,便再也没有见过这样体贴关心的高容,骆沛明心里狂跳,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在他手下装出一副乖巧的孝子模样,低声,“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辆机车刮倒,肇事者跑了,是旁边24小时超市的人把我送来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高容斥他一句,转脸去问护士,“送我儿子来这里的人现在已经回去了么一定要去感谢他的。”
护士微笑,“这个请放心,对方已经留下了联系方式。”
“好。”
去收银处付完账,高容看着跟着身后一瘸一拐的不孝儿子一阵无语,看他伤成这个样子,再把他赶出家门未免有点太揪心了。
回想起来刚才医生一遍遍嘱咐了的修养事宜,心想这小子平时生活习惯就不够健康,如今受了伤,肯定照顾不好自己,再放任他一个人住下去,不知道还会再惹什么麻烦。
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抬头无奈道,“去你那里收拾收拾,这段时间先搬回来住吧,上学什么的也不要挤公交车了,我开车送你。”
58、宿命
骆沛明的伤说重不重,说轻又不轻,反正如今大四了没有什么课,索性给他请了半个月的家留在了家中。
折腾了一个晚上,感觉脑袋刚贴上枕头闹钟就响了,高容无奈地爬起床,整理好衣服,喝一杯温水就要出门。
“容叔,”厨房的门开了,骆沛明系着围裙探出头来,“吃了早饭再去上班。”
高容愣一下,“咦,你在做饭”
几个小时前刚刚受了伤,现在不在床上静养,居然拖着一条瘸腿在厨房做饭
骆沛明端着煎鸡蛋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睡衣外系着卡通的阿姆太郎围裙,头发凌乱,颧骨还贴着创可贴,显得十分滑稽,将盘子放在餐桌上,抓抓头发,“你要吃奶黄包还是鸡汁汤包”
“鸡汁汤包,”高容将外套扔回沙发上,回来坐在餐桌前,深嗅,香气四溢,鸡蛋煎得颇为漂亮,下层嫩白上层金黄,顿时心情大好,嬉笑,“唔,儿子长大了,学会贴心了呀。”
骆沛明脸色却变了变,忍住没有说话,转身回厨房,端了一盘鸡汁汤包出来,盛小碗白粥,坐在他旁边,柔声,“容叔,你该对自己好一点的。”
“什么好不好的,这辈子好也是过,不好也是过,最后还不是都一样,”高容笑道,“本来把你接回来想照顾你的,没想到变成你照顾我了。”
骆沛明从旁边仔细端详着他的侧脸,今天他穿一件高领的月白色羊毛衫,遮住了昨晚被咬伤的地方,羊毛衫略微紧身,越发显得骨架纤细瘦背细腰,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掌心,细细地抚摸一番。
于是声音更加柔和了,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蛊惑,他柔声道,“容叔,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我一直照顾你,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高容筷子停了一下,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汤包可能有点太油了,他觉得有点反胃,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沛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骆沛明双手交错搭在桌面上,慢慢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么”
“不是血缘的问题,”高容看一下时间,站起来,淡淡道,“沛明,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接受你,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是因为,你是骆河的儿子,我不能让他的儿子成为同性恋。”
说完走出餐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电脑,往外走去,“我去上班了,你这几天在家,好好想一想。”
骆沛明孤绝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走出大门,突然扬声,“容叔”
高容停住脚,回头,“嗯”
“”骆沛明抿了下嘴唇,吞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扯出一抹傻笑,改口道,“中午回来吃饭么”
“不回。”
骆沛明站在门口,看着高容宝蓝色的车子从地下车库飞快地蹿出来,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小区门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张英俊的脸在门灯的照映下显得阴森恐怖。
冬季天亮得晚,高容到学校的时候虽然比往常晚了一会儿,但天依然还没亮,教学楼里只有零星几个教室亮了灯,有勤奋刻苦的学生已经早起在朗读课文。
他走到三楼,推开主任室的门,一下子坐进沙发里,捂住了后腰,最近看天气预报说有寒流到来,n城将有雨夹雪,结果雨夹雪还没开始下,他的后腰就已经开始报警了。
记得梁霄抽屉里有个暖手宝,他捶了两下老腰,站起来找出办公室的钥匙往隔壁走去,打开大玻璃门,看到偌大个办公室四面都拉着窗帘,中间的小隔间里,徐睿和梁霄头靠头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目光落在他们在桌子下十指相握的手上,高容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叹一声缘分果然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走到梁霄办公桌前,找到那个暖手宝,刚一关上抽屉,抬头,对上梁霄朦胧的睡眼,笑一声,“醒了”
梁霄睡眠很浅,在他开门进来时就醒了,茫然看着高容,“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