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几口气,月琼在那份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那里,早已有了严刹的名宇。一式三份,严刹给了月琼一份,接着出声进来。
严萍进来了。
严刹把另一份拿给他,严萍双手捧着退下,最后一份严刹收进自己的怀里。
哭声越来越响,一人抱着小妖从里屋走了出来,是安宝。严刹放开月琼,月琼急忙奔过去单手把孩子抱在怀里。
去拿虎奶。严刹下令,安宝立刻出去拿虎奶。严刹走到月琼身后,伸手环住他和孩子。明天是小妖的满月,你可以不出席。
月琼低着头不吭声,单手费劲地哄小妖。严刹把他的右手拿到小妖的身上,月琼的右手指微微动动,抚摸小妖的脸。严刹双手拥住月琼和小妖,低头拿胡子扎月琼的后颈,月琼挣扎,似乎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严刹也不说话,不停地拿胡子扎月琼的脖子,扎了有好半天,小妖不哭了,月琼也不躲了,严刹把月琼转过来,让他面朝自己,月琼不抬头。某位公子自从得宠之后,胆子越来越大了。大掌一揽,严刹把月琼和孩子揽入自己宽厚的怀里,月琼皱皱鼻子,撞到了,好疼。
有人敲门,严刹放开月琼。进来的人是黎桦灼和安宝,安宝手上拿着碗,碗里是刚煮过的虎奶。黎桦灼上前从月琼怀里接过孩子,在王爷的示意下两人带着孩子到里屋喂奶去了。还是低着头,不看严刹,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脑袋发晕,接下来他可怎么办呀。
小妖吃了奶就睡了,黎桦灼抱走了他,屋里只剩下月琼和严刹。严刹略打横抱起月琼,进了内室。内室的门关上,不一会,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睁眼,严刹已经不在床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睡得香甜的小妖怪。还不知道自己给他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吃饱的小妖怪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月琼握上他的小手,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天已经大亮了,依稀可听到鞭炮声,今天是小妖的满月,由此可见今日的厉王府必定热闹非常。
唉昨晚被严刹拔了两次萝卜的月琼不想起身,心乱如麻。严刹为何要让他签那样一份契约,什么夫妻,男子和男子哪里能做夫妻。月琼的心不受控地乱跳,跳得他更烦了。
月琼,你醒了吗是黎桦灼。月琼急忙道醒了。还好穿着里衣,他坐起来。门开了,黎桦灼端着早饭笑吟吟地走进来,同他一道进来的自然还有另外三人。洪喜端着热水,洪泰捧着一身新衣裳,安宝脸上带笑捧着小妖的新衣裳,还有一对他亲手做的小老虎鞋子。
小妖是十二月初九生的,属虎,满月穿上虎头虎脑的新衣裳最合适不过。今天是一月初九,相较往年厉王府今年的新年却是毫无喜气,就连年三十的年宴都没有准备。可今天却像是过大年,府内到处红红火火的,就连严刹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喜色。
前来道喜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入厉王府,就见身形高大的严刹站在松露阁门口,接受每一位来宾的道贺,虽然还是那张肃颜,却俨然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帮月琼穿了新衣,黎桦灼安抚道月琼,别难过。有我们帮你瞒着,就算你做了什么违约之事王爷也不会知道。还有,别顾及我们,若有一天王爷负了你,你只管走就是。
月琼勉强笑笑我不是因为那份契约难受,我是难过连累了你们。
月琼公子,你您别这么说。
黎桦灼笑着给月琼鼓气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月琼,咱们是一家人。我们四个会随时做好准备,万一情况不妙,咱们就一起逃。
月琼笑了,单手拥住他桦灼,到时候咱们抱着小妖一道逃命。
好,一道逃命。
他绝对不会再让他重要的人因他而丧命。
中午和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在严刹的房里用了饭,月琼抱着小妖睡了个午觉。满月酒要连吃七天,这回严刹可是下了大手笔,众人惊叹之余对世子的娘更是万分地好。齐王解应宗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他的大儿子解留山前来道贺。安王杨思凯和恒王世子江裴昭都来了,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赵公公再一次带着丰厚的贺礼来到江陵,成为严刹的座上宾。
身分尊贵的宾客被安置在厉王府内,严刹在露名轩设宴款待了他们。席间,严刹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殷勤,仍是那副不苟言笑、不多言语的模样,李休和周公升依然肩负起了招待贵宾的重任。起码在朝廷官员的眼里,严刹与其他三王没有太多的私交。
在晚上的满月宴开始前,李休、杨思凯、江裴昭以及二人的心腹聚在杨思凯的住处闲聊。江裴昭佯怒道李休,怎么说你我也认识六七年了,小世子的娘究竟是谁,你好歹跟我透露下嘛,我以我爹的在天之灵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杨思凯跟着说就是啊,李休,跟我们你还瞒什么我和裴昭都很好是怎样的女子能拴住严刹这匹野马,让他心甘情愿地当爹。话说,怎么没见孩子的娘露面
李休抿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安王,世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王爷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夫人的身分。我告诉了你们,我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嘶你这样说我们就更好了。认识严刹十来年,我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女子动心。哎,说到动心,我记得六年,不不,嗯,七年,对,大概七年前,严刹为了一个男宠差点和解应宗那老混蛋打起来,那个男宠现在如何了
杨思凯好心极重地问。这件事江裴昭听先父提过,也是一副好的样子。
李休仍是慢条斯理地说他的事王爷不喜欢有人提,我能透露的只有那人现在还在府上,而且深得王爷喜爱。你们也不要猜夫人是谁了,对王爷而言夫人不过是生下世子的女人罢了。你们要看的不是谁生了世子,而是谁养了世子。
杨思凯立刻问此话怎讲
李休卖了个关子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李休,你这样可不厚道。江裴昭不干了,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啊,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诸人看去,是解留山。李休、杨思凯和江裴昭马上笑着起身相迎,杨思凯说厉王府里实在无趣,连个美人都看不到,本来想和严刹聊聊他的小世子,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这不,我只能拽着裴昭和李休陪我打发时间。
解留山温文尔雅地说留山没有扰了哥哥们的谈兴吧。
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我还正嫌人少呢。杨思凯似是无意地看了江裴昭一眼,热情地把解留山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突然,一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杨思凯愣了,解留山也愣了。
江裴昭反应极快地说留山莫在意,叶公子这是在跟安王闹别扭呢,安王刚刚光顾着跟我们闲聊,冷落了佳人。说着,他还冲杨思凯暧昧地笑笑。
杨思凯尴尬地苦笑让留山见笑了。
解留山连忙摆手哥哥切莫这么说。
李休眼里闪过深思,笑呵呵地给解留山斟满茶,道听说齐王身子不适,不知是何毛病,可严重
解留山叹了口气,随即抿嘴一笑父王上了年纪,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都是早年随皇上四处征战落下的。皇上宽仁,派了御医,御医说要好生休养,重在调理。父王最近正在练太极拳,精已经好了一些。
杨思凯感慨道对齐王,我是异常敬佩。老王爷还是将军时在沙场上毫不在乎个人生死,不管多么危险,老王爷总是冲在最前面,那份气度是我等无法相比的。说起来,自从封王之后,我就甚少见到老王爷了,距上一次见面,大约有三年了吧。
解留山感动道父王常在我们兄弟面前说他与您、恒王、厉王当年一同作战的往事,留山很敬佩哥哥们的骁勇,父王也总是教导我们要成为像安王、厉王那样的英勇之人。这次留山能有幸前来为厉王道贺,是万分高兴。
李休这时候举杯休也是有幸能见到大公子,来,让我们为这幸事喝一杯。
江裴昭笑道要喝也该喝酒才是,不过晚宴上的好酒少不了,咱们就先以茶代酒,待会可要一醉方休啊。
好一醉方休
屋外一片祥和之气,屋内刚才毫不给解留山面子离位的叶良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