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就算他愿意为了保命和林月白换血,也……来不及了。
半个时辰之前,谢春行已经劫持林月白塞进运货的马车送出潺塬城,交给了徐仲豫的手下。
有徐仲豫在长秦关的亲信开路,林月白很快就会被悄无声息地送出关,送到兀烈王的手中。
拓跋琛见到他失而复得的王后,一定会严加看管,再也不会给裴扬风任何救走林月白的机会。
裴扬风抱着叶栖华一路策马狂奔:“栖华,栖华你听着我说话,你听着点!”
叶栖华在马背上颠簸得五脏俱痛。他感觉自己被扯成了两半,肉体在痛楚之中艰难挣扎,意识却飘摇在天上,淡定地分析着局势。
兵符绝对不能给常水天。如今南北两军互相牵制,才让他有了在其中周旋的喘息之机。如果叶栖华让常水天独拥兵权,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林月白此时已经离开潺塬城,徐仲豫的手下不会让别人再找他们的踪迹。
除非……除非对裴扬风全盘托出,让裴扬风下令在长秦关截住他们。
但如此以来,他不但会彻底失去对裴扬风掌控,也会失信于兀烈王,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不可以……林月白必要送走……必须!
裴扬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叶栖华是身子:“栖华你还记得我府中那棵桃树吗?我们离京的时候那些桃子已经可以吃了。栖华,栖华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
叶栖华唇间不断溢出鲜血,苍白的唇小幅度地轻轻开合。
裴扬风低头凑近听,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林……月白……必须……”
裴扬风苦笑。究竟是什么样的恨,让栖华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仍然如此排斥关于月白的一切。
景昌十七年春,凤宁皇后回家省亲,小皇子叶栖华因病未能同行。
裴扬风悄悄问姐姐:“前几天我进宫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又着凉了?”
凤宁皇后轻轻叹息:“扬风,姐姐总觉得栖华不想见到月白。以前每次月白进宫,他不是跑去太学读书就是在狩猎场射箭。这次听说你把月白从江南接回来,干脆连跟我回娘家都不肯了。”
裴扬风随口说:“关系疏远一些,反倒对他们都安全。”
凤宁皇后苦笑:“我总想着让他们兄弟间能相处出一些情意,看来……唉……”
林月白抱着一枝桃花跳进来:“公子,皇后娘娘,你们看这花开的好不好?”
姐弟间的谈话被打断了,于是裴扬风理所当然地认为叶栖华是为了安全故意疏远林月白,却不曾想到,隐秘的敌意早就在很久之前生根发芽,慢慢变得不可收拾。
裴扬风还没回到行宫之中,就看到了急匆匆迎上来的亲兵。
亲兵面带惶恐:“殿下,林公子失踪了!”
裴扬风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他紧紧抱着叶栖华沉声问:“什么时候失踪的?”
亲兵道:“就是刚才,还不到半个时辰。余医找守卫说要煎一帖药,守卫陪余医在厨房煎好药,再回去时林公子已经不见了。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林公子还……还带走了几件衣服和佩剑,像是……像是他自己走的。”
裴扬风怒不可遏:“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亲兵弱弱地说:“是……是殿下您说,林公子来去自由,不必看管……”
裴扬风耳中一片嗡鸣。他不曾想到,原来他对林月白的信任,竟断送了叶栖华最后一丝生机。
叶栖华勾起沾血的嘴角冷笑,不知道在嘲笑谁是傻子。
裴扬风紧紧抱着叶栖华:“栖华,栖华,我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