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秋淡然一笑,他心中清楚,若雍王真的不要任何回报,又何必给自己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不再提及此事,只道:“此番祸福相依,殿下既能大难不死,臣以为陛下应已起立储之心,况且陛下`身子已大不如前,立储之事也再难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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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泱回京后,李沣是日不思食,夜难安寝,他既怨徐奉光方达之无能,又怕徐奉光下了狱后胡乱说出些什么来。可等了两个多月,也不曾听到有坏消息传来,李沣心中安定了不少,看来李泱只是迁怒于徐奉光保护不周,借此报复罢了。雍王妃即将临盆,濮阳郡王府送去的东西,雍王府也一概收下了,并不见李泱有何举动。
这日李沣进宫问安,恰巧在宫门处远远地望见了李泱,他本不想与李泱打照面,却不料李泱早已看见自己,正站在原处等他。
李泱脸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并州之事似乎对他毫无影响,李沣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假笑道:“今日真是巧了,六弟如今愈发的忙,你我兄弟也难得见上一面。”
李泱边走边笑道:“我是有意与五哥聚聚,但只怕五哥你不愿见我。”
李沣细细揣摩着李泱这句话的意思,道:“六弟哪里话,举朝上下有谁不想见你,要是你肯见他们,恐怕雍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李泱的眼温润如旧,可细看之下,又带着很轻的嘲意,李沣乍然间有些惴惴不安,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
“五哥身上不舒服?”李泱随口问道。
李沣此时不敢掉以轻心,面色也更加不好看,敷衍道:“多谢六弟挂心,昨日贪饮,多喝了几杯,今早便不怎么舒坦。”
李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仍是含笑道:“原来如此,我原以为五哥是在为徐奉光忧心,这才疏于照料自己。”
李沣的步伐陡然一滞,但他很快稳住心,干笑道:“徐奉光?那个并州刺史?他与我何干?六弟这话是何意?”徐奉光虽下了狱,但也没听说他曾被严刑拷打,李沣料想他也不至于蠢到主动坦白暗杀一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陛下曾问我当晚脱险后为何不去找并州刺史,反而出了城,我只说因为疑心城中还有突厥人的埋伏,这才急急忙忙离开了并州。徐奉光眼下是与五哥没甚干系,可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李泱又道。
李沣大骇,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急声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与我打哑谜?我知道六弟在并州负伤受了惊,可要恨也该恨那些不知死活的突厥人,并州刺史难履其职,你要抓要杀也随你的便。眼下在我面前说此模棱两可的话又是为何?”
见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李泱色依旧从容,也不再掩饰,直言道:“我知道五哥巴不得我立即杀了徐奉光。但并州之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徐奉光也好,还有那方达也罢,他们的命都在我许与不许之间,但我还不想杀他们。”他说到此处温和地笑了笑,在路过的宫人眼中,他仍是好脾气的雍王,可在李沣耳中,却如恶鬼无异,李泱接着道:“便是五哥的前程余生,也一并在我手里。五哥恐怕还
不知道,那日徐奉光等人并未将那些突厥人杀尽,有两个在别处望风等候的逃了出去,正巧其中一个落在了我手里,他说朝中有人暗通他们的部落首领,想要杀了我。那些突厥人被利用了不说,还全军覆没,五哥你说他恨不恨?”
这几句话足以在李沣心中掀起恐惧的惊涛骇浪,他甚至来不及去细究李泱是怎么抓到那个突厥人的,一个徐奉光已足以让李沣担忧不止,此时却又多添了突厥人。
李沣勉强站稳,仍是充楞道:“我不知···”
可李泱却抬手打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