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听得很难受,又觉得心疼,他随即点了点头。游夙立刻高兴起来,又凑近了去吻李泱,带着甜丝丝的意味。
但游夙忽然松了手,与此同时又在李泱腰间狠狠地推了一把,李泱顿时便落入水中,游夙就站在岸边,他的色覆着霜寒,幽怨地道:“可妙奴你为何想杀我?”李泱狼狈地扑腾着,却意外地不曾感到害怕,只觉得满腔焦灼与烦躁。
李泱从梦中惊醒,屏风内宁静安详,既没有河岸,更不见游夙,只有轻微摇曳着的烛火。他大口喘息,慢慢平复下来,这里是长安,游夙身在灵州,着实远得很。
李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前几日阿碧来取走的东西应该已经到了游夙手上,那不过是他随手撰写伪造的信件罢了,游夙大约会觉得上当,只要能写得他的那笔字,那样的信件再伪造上个十封二十封也容易得很。
其实李泱并未真的想借着伪造的信件扳倒游夙,他在灵州时,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想让游夙有所顾忌,切勿太出格。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杀游夙。
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李泱心中烦乱依旧,也没了睡意,肩上伤口隐隐作痛,更是让他清醒。李泱披衣下榻,元月里,外头还十分寒冷。他凭栏远望,只见凉夜月色凄清,梦里的那种难受又紧接着如潮水般涌来。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后怕,倘若游夙那时真的将自己带回灵武,那他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李泱心中顿时生起股邪火,将方才梦中的难受与心疼烧得一干二净。可是烧完之后,李泱却又有些无处可依之感。明月圆满皎洁,只是人间多有叹息。
忽闻身后响起了脚步,李泱一转身便见崔妃站在廊下。崔妃孕期已过六月,身子多有不便,因此他们分房而睡。崔妃虽在孕中,可看着比李泱出京前还要再清瘦些,李泱出事,崔妃曾哭晕过去数次,若不是为了腹中孩子着想,她怕是连饭都难以下咽。
李泱上前替崔妃拢了拢狐裘,道:“这都到三更了,你怎的还没睡?”
崔妃抚了抚隆起的腹部,慈爱地笑了笑,道:“他总踢脚,妾睡不着,便起来坐坐。外头的婢子说殿下起来了,妾就来看看。”其实崔妃已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子,她就这么望着丈夫,见他情戚戚,似带着难以言说的愁绪。李泱的眼眸深邃又明亮,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和,恰似泛着碧波的湖水,但崔妃却突然觉得她无法望见真正的波心。
她忽然扑进了李泱的怀中,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他们前来传达李泱死讯的那一瞬间,崔妧便觉得天都塌了,可好在李泱回来了,崔妧心中有着后怕却也有着无限的安心。她也不想去猜李泱心中到底有着什么,只要他还在就好。
李泱拥住妻子,轻声劝慰道:“都过去了,你不要怕。”
崔妧慢慢止住了哭泣,李泱替她拭去眼泪,轻声笑道:“你此时掉眼泪,腹中的孩子听了去,怕也是个爱哭的小郡王小郡主。”
崔妃破涕为笑,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道:“若真是个爱哭的,殿下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李泱揉了揉她见肩头,道:“我的孩子我怎会不喜欢,男孩也好,女孩也好,爱哭的也好,爱笑的也好,我都喜欢。”
又劝慰了几句,李泱送着崔妃回房歇息,临别前崔妧忽然将那缕李泱珍惜的头发与他方才的忧愁联系在了一起,她在心中微微犹豫,最后还是驻了脚步,只要是能让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