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连的证据。”
游夙微微扬眉,他虽然自觉不曾被人抓到过把柄,但李泱既然如此笃定,他仍是问道:“你在威胁我?可你也回不去,就是真有证据,也毫无用处。妙奴,你此时无甚与我做交易的权力。”
“除了我,自然也有别人知道此事,我是回不去,可若是将来皇帝,或者新帝对你不满,也许那人便会将证据呈上,这样的麻烦你也不会想要吧。”李泱虽能写得游夙的那笔字,可他之前并无真的备下过信件,也没有其他人知晓此事,他说这话不过是在赌游夙的周全谨慎。
看出了李泱此时是在强撑,游夙忽地皱起了眉,也顾不上与他置气,伸手就想去扶他,可李泱却退开一步,冷硬地拒绝道:“我没事。”
游夙还是扶住他的手臂,又去探李泱的脸颊,果然很烫,他搂着李泱无奈道:“你先去躺下。”李泱却将手按在了游夙的腕骨之上:“王易带人约莫明后天就会到,容你考虑的时间不多。”
游夙将李泱拥在怀里,吻过李泱的眉梢眼角,似在犹豫,他最后低声问道:“那我又该怎么相信你真的会将证据交给我?”游夙的语气仍如情人般温柔,但李泱心中却不由地发笑,权势面前,情爱尚显苍白腐朽,他爱的人与爱他的人皆不能例外,更何况他们开始得太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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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身子本就不好,又被李泱遇刺之事一激,这几日竟是连床榻都下不了了。此事对他打击甚大,皇帝原已决定立李泱为太子,论德行,论才能,眼下他都是不二人选,可并州一行却又出了乱子。并州刺史上报此乃突厥乱部因不满安置一事而寻衅报复,皇帝对此将信将疑,但那些突厥人已被全数剿灭,又有两名与幸存的随行千牛卫能证实来人确实说着突厥话,皇帝下令彻查,可也再难理出些什么头绪来。
李沣再三求见,皇帝自然知道他是安了何等心思,无非是想逼自己立他为太子,这么想着,皇帝更是一阵头疼,便愈发地不想见人。十多年前,李涵客死在前往房州的途中,这两年先有李渂谋逆在前,又有李泱遇刺在后,六个儿子中,现竟已去了三个。皇帝于病榻之上长叹一声,此焉知不是报应?
若当年李泓未死,如今这朝堂又该是何等模样,李泓是嫡长子,又是那般天资,将来的皇帝理应是他。李晔难以再继续想下去,胸中绞起的郁结痛楚然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听上去撕心裂肺,连带着咳出一片血红。杨海忙替皇帝揩去嘴边的血迹,又取过温水以供皇帝漱口,几十年的主仆情谊让杨海对皇帝心疼不已,他跟着李晔时,主人正是风华正茂少年意气的时候,直到如今他垂垂老去缠绵于病榻。
“老奴直到宅家心里记挂着六殿下,可也千万要保重龙体。”
皇帝虚弱地摇了摇头,想他此生吃过的金丹丸药千千万,可直到现在他才惊觉无论是什么高人进献的珍品,都留不住他逐渐消逝的生命。
这时一名小内侍从外头进来,在帘边道:“陛下,濮阳郡王正候在殿外。”
杨海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便斥道:“宅家前些日子已下诏令不见臣工,一应事务也不必来报,怎的你又来烦扰?”
小内侍面露难色,外头李沣逼着他来报,里头又不受皇帝待见,他也是左右为难,但好在话已到了,他的事也就了了,至于皇帝肯不肯见,那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皇帝悲从中来,不气反笑,道:“你看看,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