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又怎会不知这日是游夙的生辰,他的语调不曾起伏,听不出任何异常,只道:“听闻三郎每每上奏问安,都提及皇后,想他远在灵武,必定也思念您的。”
皇后没有说话,反而停了脚步,李泱同样顿住,不知皇后是何意,只垂手而立,静待下文。
“阿夙自小受我宠爱,便被惯的有些骄纵。”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不该说只是有些,他行事确实是太过张扬,这是我的错,若我从前能对他严加管束,也许他不会是这个性子。要是将来他对殿下有不周之处,还请看在我的情面上,宽宥他几分。”
一旦信王因此事失势,不管是论长幼,还是论才干,李泱都是诸位皇子中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人选,皇后此话的拳拳之意,李泱不会听不懂。
李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皇后为了游夙殚精竭虑,可游夙却甚少思及收敛二字,他那样的手段性情,谁能容得下他,若游夙真懂进退,那自己也不必如此烦恼,更不会连最浅显的几个字都讲不出来。
“三郎文才武略兼具,若能一心为朝,自当是有功之臣。”
湖边有两只野鸭领着几只雏鸟漫步而过,左右晃悠,憨态可掬,皇后目光悠远,忽而一叹,道:“我不要他做甚功臣,只求他平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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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皇帝龙体,殿内并未供冰,厚重的香料气勒的人喘不过气,李沣跪在地上,静默不语,纵然心乱如麻,可此时他反而已无先前的惶恐。
皇帝也并未说话,他冷冷地审视着这个儿子,李沣自小大到,学业武艺都不差,甚至还好过废太子,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那般的不服气。可眼下皇帝心中却没有太大的失望之情,这一切仿佛都在情理之中。
“你还有甚要说的?”
李沣不过才二十五岁,仍算是个年轻人,争强好斗在他脸上有迹可循,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被压的难受,叩首道:“长史赵景借臣的名义,勾结地方,胡作非为私吞国粮,臣有管束不力之罪。”
“小小的王府长史能使唤的动一州刺史?朕倒不知你信王府竟势大如此。前年数道遭蝗灾,去岁京畿各地粟米短缺,你竟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真真是朕的好儿子。”
“他们定是受人指使,诬陷于臣。”
一旦尹嗣年归案,此事便能水落石出,可此时皇帝心中早已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