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翻看着,便头也不抬地道:“下午变了天,恐降大雪,天黑了也不好走,就早早地散了。”游夙弯腰抽走李泱手中的诗集,他看了眼卷首,嗤笑道:“市井学子之作,你怎的还看起这些?”
“你我久居朝中,也该知道知道那些坊间学子在想些什么。”李泱道。
游夙早就发现李泱似乎偏爱用那些庶子学士,如此想来,他看这些倒也在情理之中,游夙将诗集摆在案上,坐下道:“你今日见我是为了替你家王妃道谢不成?”
方才球场之事,崔妧已经跟李泱讲过,言语之间不乏对游夙的谢意。李泱淡淡一笑,道:“那我谢过三郎了。”
其实无论是崔妃被奚落还是崔家难堪,游夙都不关心,他在意的是崔妧薛王妃的这个身份,至少在方才那个情形里,薛王妃代表的就是薛王。
游夙静静地看着李泱,过了半晌,才道:“你看,他们只会拖累你。”他的眼中含着些少见的真挚,李泱微微瞥开目光,道:“今日请你过来,是有几句话想说。”游夙笑了笑,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事关信王。”
游夙含笑点头道:“我从前总以为你善忍耐,直到听见那日`你在殿中的那番话,你一向韬光养晦,眼下怎么突然就……”
李泱并不瞒游夙,道:“我本已是众矢之的,崔正训这样的意外要是再来一次,至尊想不疑我都难。”
“那你想怎么做?”游夙问道。
“若他不出错,那我就帮他出错。”李泱的声音平静又温和,游夙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道:“你想要他死还是贬他为庶人?”他越说越笑,又道:“人人都说我手段冷酷,我看倒是你更狠心些,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李泱反唇相讥道:“皇帝待你不好吗?你不还是照样算计着他的几个儿子。”
游夙慢慢凑近了些,挑着眉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李泱偏过头斜了他一眼,道:“我不求你帮我,只要你置身事外就够了。”
“为何?”
“我怕还不起。”
游夙半是无奈半是叹息道:“你呀你,其实向来都是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