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夙盯着皇帝的手微微有些出,他犹记得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教他握笔,带他打球,可是如今那手上却悄无声息地布了些皱纹和斑点,皇帝明明还没到五十岁,但疾病却让他露出了老态。
“你看看吧。”皇帝将一本奏疏递给了游夙,游夙双手接下,却笑道:“臣怕是不合适看这个。”皇帝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怨朕不复你的官位?”
游夙仍是笑道:“臣不敢。”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也不看看当初你惹出的事情,你姐姐可是气了许久,直叫我重重地惩处你。先不说这个了,让你看你就看。”皇帝抬了抬下巴,示意游夙看那本奏折。
薛王如今在长安乃是货可居,想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连带着崔府也愈加的门庭若市起来,崔元徽已经位列中书令,平日里最多也就见见自己的几个学生,至于旁的,甚少理会。既然见不到崔公,那若是能见见薛王妃的父亲崔正训,那也不枉走这一遭,只是崔府有崔元徽这座大山压着,崔正训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素日也拒了不少人。但就在数日前,剑南道奏事官高逢进依例入京,他私下与崔正训见了一面,也不知是哪里透露出了风声,这一见便惹出了风波,京官按律不得私自见地方官,更何况崔正训如今与薛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事便愈加敏感起来。
崔正训为人并无甚大过错,只一样,太爱财,这件事在朝中人尽皆知,想必那高逢进也知道,那个中缘由就耐人寻味起来。弹劾崔正训的奏折三三两两的有好几道,游夙一一浏览过,道:“崔少卿此举确实不妥。”
以往弹劾崔正训的奏本皇帝也见过几次,但也都没往心里去,不过这次崔正训确实过分了些,更有甚者,将此事牵连到了李泱,崔正训私会外官,焉知不是薛王授意的。
游夙见皇帝沉吟不语,便开口道:“宅家是在想薛王?”
这一语道出了皇帝心中的疑虑,他道:“方才信王在,朕也与他说起此事,他也提及了薛王。”
“那不妨就召薛王来问问就是?”游夙道。
皇帝略一沉吟,道:“他向来安分守己,若是叫他过来,倒显得朕在疑他了。”
“正是因为薛王殿下向来内敛无争,宅家才更应该直接问他,若是不加以过问,反而会让殿下心中不安。”游夙又道,他说话时诚恳又认真,还微微带着些笑意,皇帝倒被他说动了几分,便道:“也好,召薛王来。”
崔妧亲手端出一碗糖粥,轻声道:“天冷,殿下喝碗热粥吧。”屋内烤着炭火,十分温暖,可闻着那糖粥的香气,还是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李泱一笑,道:“有劳了。”
崔妧轻轻笑了笑,外头风雪不停,而她正与丈夫对坐于这暖阁之中闲话,映着窗边新着的红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与惬意。
李泱舀了一勺糖粥,看着崔妧轻笑道:“这支金簪很衬你。”簪首是两只缱绻相依偎的鸟雀,造型憨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