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老板连声恳求,可来人非但不听,还叫人将老板撵了出去,老板真是欲哭无泪,此人是尚书左丞家的郎君,又是酒肆的常客,他得罪不起,可那里面的年轻人看上去也像是出身于显贵人家,在长安城里,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太多,他这个生意人哪个都惹不起。
听见外头有人大声嚷嚷着自己的名字,胡姬不由地起身往外看去,还没走出几步,一群人便大喇喇地闯了进来,带头那人不由分说地拉住胡姬的纤细手腕,道:“我到处寻你不到,快快跟我走吧。”
“李郎,这…她已经在陪这位客人了,我再找个人去服侍你。”老板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他一张胖脸满是大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李秉面颊通红,一看便知已是喝了不少酒,他将手一挥,喝道:“我想要谁便是谁,你莫再多话。”他说罢,跟着他的几个少年便一起开始起哄,夸他有气概,更是将李秉奉承得飘飘然,他揽过胡姬,正用挑衅地目光望向那白衫人,正巧游夙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秉,他的眼犹如一道狭长的山谷,幽深而又寒气弥漫,李秉一愣,竟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怎么是他,李秉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可他很快又定下心,如今游夙获罪被贬,自己何必这么惧他。李秉也算是皇室宗亲,素来有几分自傲,更何况这里站了这么多人,又才饮了酒,李秉的胆子便更加壮了起来,方才几位朋友刚说他有气概,此时他又岂能伏低做小,失了颜面。
“原来是游郎中啊。”李秉说到“郎中”两个字时,故意加重了音量,听上去阴阳怪气。他虽喝多了,可相熟的几人中还有清醒的,虽说游夙眼下处境不利,可他到底是名声在外,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那人拽了拽李秉的袖子,低声道:“还是算了,走吧,你惹他作甚?”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李秉更是来了脾性,高声喝道:“他如今是罪臣,陛下特许他当这司门郎中,他不在家中感恩戴德,竟还外出饮酒,不见办分悔过之意,错在他,你怕什么!”几位同行之人面面相觑,只恨时光不能倒流,要是方才就能看清那人是游夙,也好早早地将李秉带走。
游夙并不说话,他起身走了几步,高高在上的情与他同三品时并无差别,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缥缈的上仙又像是凶狠的勾魂使者。
李秉并不瘦弱,可他完全没料想到游夙竟会出手,直到柔软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才想起来要闪躲,可为时已晚,他肚子上已经挨了几拳,五脏六腑仿佛都搅在了一起,让人痛得发颤,一时竟忘了还手。直到胡姬被吓得高声惊叫,同行的几人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游夙身居高位多年,又向来矜贵,怎想到他今日居然亲自打架,他们是万万不敢对游夙动手的,只能将两人分开,有人道:“罢了罢了,游三郎你就饶了他吧。”
可游夙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又重重地挥下一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板的脸都愁苦了,又不知该如何劝架。
“薛王殿下!”李秉的一位朋友猛然看到外头骑马而过的李泱,忙跑了出去,大喊道:“殿下!”李泱勒住马缰,转身回望,正看到一人匆匆向他跑来,细瞧之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那人喘着粗气道:“殿下救命啊!”
李泱到时,游夙已经停了手,他的衣袂上沾着些尘土,却不显狼狈,他无所谓地甩了甩手腕,也不去看躺在地上,鼻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