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上熟悉的香气,仿佛是把温柔又刺骨的尖刀,剜得人心口发寒,李泱想偏过头,却被游夙再次捏住下颚,强迫李泱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不再漫不经心,像是在寻找什么,冷冽却又急切:“说,说你喜欢我。”
李泱突然生出些懊恼,挣脱开游夙的牵掣,道:“这个重要吗?游夙,若我能登上皇位,自然会奉皇后为太后,游氏一族荣耀依旧,但若信王即位,他无论如何都会清除掉游家,于你而言,孰好孰坏?”
游夙慢慢直起身,冷声道:“你就只想着皇位?”这次李泱并未躲闪,他抬起头看着游夙,反问道:“你心中不也是为权势所占?”
游夙自觉他已将能给都给了李泱,他以为李泱也是喜欢的自己,无论多少。可就是他视为枕边人的李泱,却构陷于他,一步步地将他引入陷阱。李泱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且是在他赋予真心之后,游夙将此视作背叛。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扯去了温柔的遮掩,露出狰狞残酷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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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弱,呼啸的夜风带走了雷鸣,夏夜重新归于寂静,清脆的檐铃声映衬着点点灯火,竟为入了夜的长安带去些许凄清。
游夙进环意阁时勒令谁都不许跟着,阿碧自然也不敢忤逆,他虽与游夙一同长大,又是他最亲近的随从,可饶是这样的身份,阿碧也从来不敢违拗游夙的话。
游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只身匆匆赶来,他来的很快,大约刚好在附近巡防。他还未下马就先狠狠地瞪了一眼阿碧,道:“他人呢?”
阿碧朝里面看了一眼,游容皱着眉叹气道:“他这阵子惹出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你怎么也不拦着。”其实游容又怎会不知哪有人敢阻拦游夙,虽说不知游夙今日是为何,可游容到底心急不过,即使皇帝已下了旨意,不再过多追究蓝双一事,可风波未平,这时候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游夙,若再捅出件什么事情来,恐怕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他正欲踏入门庭,却被阿碧给拦住了,道:“郎君,薛王也在里面。”阿碧这话把游容给点醒了,游夙向来甚少生气,更别提怒气冲冲地闯进平康坊,今日这一遭竟是为了薛王,游容愣怔了一下,迈出去的那只脚也不知该不该收回来。
阿碧先是低声与游容耳语了几句,复又退开,道:“三郎生气归生气,但也不会失了分寸,二郎此时进去,怕不是时候。”
听罢阿碧的陈述,游容摇了摇头,心道这大概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事了,游夙对薛王有心,而如今他遭此大变,归根结底竟是薛王一手策划的,他怕是要伤心了。当初他们的父亲游安,由于妻子死于难产,便迁怒于幼子,直到临终也不肯释怀;而游蕴在发妻逝世后立志不娶心如槁木;在情这件事上,游家的人可谓是一脉相承,看来游夙也不例外。
正当游容尚在犹豫之际,游夙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但他好似没有看到站在这里的游容与阿碧,直直地往外走去。擦肩之际,游容按住游夙的手臂,低声道:“跟我回去。”游夙的色如常,可送他出来的那几个环意阁的小厮却是满脸惊</br>